这绝对是有预谋而来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手脚实在干净,从身手兵器都看不出端倪。
吐蕃王子只能猜测,“商濯的人?”
黑衣人依旧不曾答话,只等着吐蕃剩下的兵卒彻底杀尽了,才把吐蕃王子点了穴带走。
吐蕃王子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伪造成被水匪截杀的样子,船舱上的贵重物件都被夺走了。
他没有被带回汴安,反而被带回了益州,在这里关押了约莫有六七日。
饿得身体发软,每日会有些人给他送些汤水,那些汤水里面掺了软禁散,他身上的武功都被废掉了,被锁在水牢当中。
就当他以为终身会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有人来了。
顺着流云靴履往上看,正是商濯。
他慢条斯理看了看吐蕃王子的丑态,许久才开口,“这里的确是差了一些。”
“二殿下心狠手辣,名不虚传。”
“动到我的人手上,王子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么?”商濯笑着问。
吐蕃王子瞬间想到了他握在手里的筹码,“二殿下已经发觉了。”
男人淡淡挑眉以作应答。
“人也被殿下救走了罢?”商濯都能对他动手,杀光他手下所有的人,定然不会由着那个女人被拘着。
商濯答非所问,“若是王子不多管闲事,太子葬礼后便回吐蕃,必然可以相安无事。”
“要想拓宽疆域,自然要犯险。”自古以来的帝王,谁不是踩着尸骨坐上去的。
“下场王子也想好了?”商濯笑问。
“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商濯既然敢对他动手,不顾及吐蕃的势力,那边他定然也安排好了。
“我想知道吐蕃如今的局势。”
商濯满足他的心愿,“王子的小叔继位,给你立了一个碑。”吐蕃的王子不明不白死在汴安的地界,他竟然什么都不做,看来是受了商濯的贿赂。
“王子的脸色似乎不服。”商濯道。
吐蕃的王子一言不发。
随后商濯起身离开了,他刚走出水牢不久,看守的人前来禀告昭潭说吐蕃王子咬舌自尽。
“丢到乱葬岗。”他淡漠道。
汴安皇宫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商濯即位太子,成为储君,阿滢被关了许久。
她被软禁在这里,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只晓得看守她的人衣着似乎变了,入夜里,看过去,那些人的衣衫印在窗桕上,变成了汴安的样式。
不过没有亲眼得见,阿滢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每日都会有人给她送饭来,没有人与她碰面,不管问什么,想要试探试探,外面的人都不理会她只言片语,如同哑巴一般。
回应阿滢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落雨的声音。
似乎怕她闷死,后来会递进来一些丝线和书册,叫她看了打发辰光。
那日很是平常,阿滢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她饿了好一会,正想敲门问问,手还没叩响门扉,门打开了。
久违的光亮,阿滢抬手遮挡了一下,她果然猜测得没有错,门口守着她的人变了。
不再是吐蕃的人了。
不知道是谁的人,商瑞的人么?
可若是这样,为何灵珠没有出现?
又或者是...阿滢心中浮现出一种可能,又觉得不会,可又觉得是,因为这种大敌来临之前的死寂和恐慌,跟上一次实在太像了。
很快她被带出了这方院子,上了马车,绕过了几处深巷,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阿滢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无比眼熟,是回蔓华苑的路。
所以,是商濯。
他又一次抓到了她。
阿滢抓紧了天青色的袄裙,甚至想要跳车逃离,亦或者当街大声喧闹,叫人来救她?
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成功逃离。
马车果然在蔓华苑停下。
阿滢看着熟悉的匾额,心中五味杂陈。
她久久不下去,伫立在门口的昭潭抱剑走过来,面无表情看向阿滢,“姑娘,殿下在里面等您。”
真的是商濯,阿滢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她捏着门框不肯动作。
昭潭道,“卑职劝姑娘不要再生旁的心思。”
“殿下已经即位太子。”他变相提醒阿滢。
听罢,阿滢捏着门框的手缓缓放下了,乖乖跟着昭潭下马车往蔓华苑里走。
她走得很慢,昭潭跟在她身侧,顺应少女的步伐。
绕过廊庑的游廊,经过甬道,快到水榭了,阿滢脚步顿住。
抬眼看去,水榭当中端坐着一袭锦白玉袍的男子,他手执紫玉棋子,侧脸如玉。
第63章
腰间的紫玉与他手上的棋子相得益彰。
他专注于棋局, 而她好似一个外来者。
阿滢站在原地瞧了他许久不动弹,昭潭悄然退了出去,留下两人。
商濯摆好了棋局, 他侧脸瞧过来,阿滢甚至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匆匆撇开了眼睛,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