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姐才是她的亲师姐!
其余两个?
师门不幸罢了~
一来到曲江,富贵便凭借活泼伶俐的性格混得如鱼得水,听说欺负过她的楼珈落网,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前来落井下石。
想她年岁轻轻,与楼珈分明也不曾相处几年,但期间遭受的辛酸苦楚,却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若非她本性纯良坚韧,只怕已经被楼珈折磨得性格扭曲了。
真希望霍鸾把楼珈凌迟!
“本性纯良坚韧并未扭曲”的富贵跃跃欲试,她剔骨之术早已熟练掌握,只是师父还未准她试过真人。
正好拿楼珈开刀!
一想到楼珈在她手下嗷嗷叫地变成一推白骨,富贵就兴奋。
脑子里全是血腥暴力的富贵小朋友,见到金光闪闪的沈今朝,又瞬间切换天真小可爱模式,一边嘤嘤嘤表忠心,一边疯狂踩自家师兄。
“郡主姐姐,你怎么也瘦了,呜呜呜,是不是坏师兄对你不好,故意欺负你了!”
沈今朝手足无措地张开双臂,任由小富贵抱住自己,哭得震天动地。
“吵死了,王行俭,你莫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
沈今朝还未开口,楼珈阴森森的声音先响起。
小富贵和曾被他这般威胁过的沈今朝同时僵硬。
小富贵率先反应过来,尖叫:“贱人,不许这么叫我,什么行俭,晦气!晦气!”
说着,眼睛瞥向一旁早已看了千百回的各式刑具,随手挑了一个就要往楼珈身上招呼。
阿箬迅速制住她的手:“王姑娘,不可以对犯人擅自用刑。”
小富贵用另一只手指着楼珈:“他那种毒夫也算人?根本是孽种!你们不该对他这么好,就该每天给他上刑,折磨得他只剩一口气,好让他反思自己的罪过,不再口出狂言犯贱!”
阿箬轻咳:“小富贵,冷静,郡主殿下也在。”
王富贵从愤怒中回神:“郡主姐姐……”
沈今朝亲眼看着小富贵表演变脸,尴尬得恨不得消失:“嗯,我在。”
小富贵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干脆利落地扔了鞭子,再次抱住沈今朝的腰,可怜巴巴地望着沈今朝。
她又用上了小奶音:“郡主姐姐,都是师兄坏,故意激怒我,我平时不这样的。”
沈今朝想摸摸她的头,但回忆起小女孩刚刚同楼珈一般无二的阴毒眼神,又怎么也伸不出那个手。
她结结巴巴道:“哦,哦。”
楼珈的师门除了二师姐,果然个个都是两面派!
因为担心小富贵再被楼珈气出好歹,阿箬温柔但严肃地强行带走了富贵,同时也是有意为楼珈与沈今朝留出单独谈话的机会。
当然,有没有人偷听就不得而知了。
地牢密不透风,不见天日,只有昏黄的烛火提供微弱的照明,混合着潮湿发霉的气味,阴冷又沉闷。
沈今朝不知该如何开口,静静等着楼珈开启话题,却不想楼珈偏也不说话,就这么幽幽地盯着她。
小郡主被盯得汗流浃背,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什么背信弃义的负心女。
“楼珈……”
沈今朝声音虚弱:“你,你别这么看我。”
楼珈的口脂掉了不少,头发也凌乱地披散着,但因为天生丽质,竟颇有几分落魄美人的味道。
他冷笑一声:“殿下是嫌我卑劣,不配看殿下?”
沈今朝被他一怼,更气短了,声音越发虚弱:“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昨日不还好好的吗,你现在,怎么又这么凶了。”
楼珈晃晃手,沉重的锁链立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殿下都将我关起来了,还指望我像个傻子似的,冲殿下哈气摇尾巴吗?”
沈今朝:“不是我将你关起来的。”
“是呢,不是殿下亲自将我关起来的,殿下只是嘴上说着愿意给我一个家,反手就跟我师姐联手,将我送进地牢,等候发落。”
“我没有跟二师姐联手,”沈今朝解释,“我一觉睡醒,你就已经被抓了,我真的没有骗过你。”
楼珈不信:“若是殿下没有通风报信,师姐他们又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沈今朝哪里知道。
“我真的没有通风报信,不说你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便是给我机会,我又有什么手段通风报信呢?”
楼珈:“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问殿下自己。”
沈今朝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逼退:“唉,好吧,好吧,既然你现在不信我,生我的气,那我就先走吧。”
隔壁偷听的守卫没忍住抖了抖身子,被同伴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安静!”
楼珈见人真的想走,差点将牙咬碎。
这该死的懦弱小受气包,一被刺就想着逃跑!
“殿下当然想走,毕竟殿下现在有人护着,马上就能跟家人团聚,哪里还需要在这儿哄我这个将死之人?可笑我直到方才,竟还存着可笑的妄念,眼巴巴盼着殿下来,奢望殿下待我也有半点真心。”
沈今朝的脚被钉住。
偷听的守卫冲同伴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