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摇头:“可能还是不大信我吧,只是透过几个小捕快传了个似是而非的消息,我也琢磨了许久才想明白。”
“那你要如何做?”许杏拧着眉毛,“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越快越好,有这种毒瘤在,你想搞经济,啊那个造福百姓,也难。不过他树大根深的,不容易。”
长青还是自己揉起了脸,摇头道:“我会想办法,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做好你想做的事就好。”
“哦。”许杏倒没觉得被小瞧了,这些封建官场上的事儿,还是长青来应对比较好,她还是技术致富吧。
联系好了县城的镖局,十一月底的时候,第一批香肠出货了。这些不多,一共一千五百斤,两个镖师赶着一辆大板车就走了。
这种场面许杏见得多了,不觉得怎么,不过这一次送货的路远些而已。可是山下村几乎半个村的人都来围观了。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货拉走了,这往后就能长年累月的进银子咯!”说实话,岳娘子心里一直有些担忧,万一这东西卖不出去,夫人玩够了就回了城里,村里人刚有了些奔头,往后可咋办?货拉走了,她这心也踏实了。
“岳大奶奶,东家还要人不?我也来干活呗!”更多的是想来作坊挣钱的人。
许杏留下大包的调料,嘱咐把人轰走的岳娘子:“我那几根猪腿不要动,香肠继续做,等这批货到了,我看看回信,再知会您。”
第82章 旧案重审
镖师们几天后回来,给许杏带来了董家给的货款和回信。省城那边的董掌柜是许杏熟人董三爷的族叔,行五,亲自给许杏写了一封短信,内容还是让许杏很高兴的。
“董五老爷说,早就知道他们商行卖香肠,不过他这边太远了,货很难过来,所以一直没卖过,现在有了我的货,他打算长期收购呢。”许杏高兴的跟长青说。
“是吗?恭喜你了。”长青揉揉额角,面带疲色,不过听到许杏的好消息,还是露出笑容,“利润如何?”
许杏摇头:“利润还是差些,比老家的生意少一半呢,这一千五百斤香肠,我净赚只有三两银子。路费花得太多了。”
“修路、筑桥。”长青道,“还是得抓紧。”
“村子里修得如何?”许杏问,“魏大河回来了?”
“没有。他当真认真巡查,隔几日就打发个人回来给我报信,报完就回去,我批给他的差旅银子都成了船资。”长青半开玩笑的说。
“可是若他一直不回来,你去哪里找那些卷宗呢?”许杏发愁,“这两件事儿都重要啊。”
长青摇头:“不急着找,再写便是。我已经贴出了告示,也叫衙役四处宣扬,年前我要彻底清理县中积案旧案,让百姓有冤的来伸冤,有仇的来报仇。哦对了,魏大河也通知了,正好他在外头,让他到各村里去散消息。”
“这样可以?”许杏有些怀疑。
“千金买骨吧,总会有人来试一试的。”长青看着窗外深浓的夜色,眼神冷硬,“恶事做得多,把人逼急了,就有人要鱼死网破了。”
果然,隔日真的有一名老汉前来击鼓,状告秦家嫡支三老爷,也就是秦教谕的三叔,强掳凌辱他年仅八岁的孙女,把人给害死了。
长青和上次一样,还是大开中门,当众审理,甚至因为天气寒冷,还让小陈端了个炭盆放在门口,让围观群众取暖,而苦主赵老汉则跪在堂中陈情。
这个案子发生在三年前,性质实在是太过恶劣,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县城里不少人家都知道,当初说是那孩子是赵家卖给秦家做丫头了,生死都不与亲人相干,便只罚了秦三老爷二十两银子了事。
“青天大老爷啊,小老儿便是穷些,城外也有两亩薄地,儿子在城里铁匠铺里当学徒,一家子饿不死,如何会卖孩子啊!那卖身契本就是他们假做的!”赵老汉痛诉,“我那孙女乖巧得很,就是来城里看看爹爹,结果就……死得那么惨啊!”
“便是女娃比不得男娃,那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让人家怎么活!”
“这老头都家破人亡了,还活啥!”围观的人们群情激愤,议论声也大。
“儿媳妇本已经有孕在身,见了孩子这般,又惊又疼,惊了胎,一尸两命!”赵老汉声声泣血,“老头子的儿子难受啊,干活出了岔子,烧伤得厉害,也没治过来,只留下了老头子一个啊!”
长青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受害深重的人家出来拼死一搏,却也没想到是这样令人发指的案子,当下行动起来,直接让小武带人去抓秦三老爷,又让丁捕头和老黄去找卷宗——这个分工也是他故意的。
众目睽睽之下,丁捕头脸色难看,却也只好听令行事。
卷宗居然没有“遗失”,只是只有一张纸并一份作为物证的卖身契而已。秦三老爷那里没人通风报信,被小武当场拿了。
长青先让赵老汉在白纸上按手印,又传了仵作和丁捕头一起验看,最终确认卖身契上的手印根本就不是赵老汉的。他便道:“你等不知,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手印也是独一无二,仿冒不来的!也怪你们太托大,胡乱写个家主赵老汉的名字,刚好让本官对出这手印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