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闪耀奇异亮光的黄金海岸,忧虑远隔山海,她是永不凋零的白鸢尾,被墨西拿海峡的暖风吹拂,唯一的苦恼是被晒黑了一个色度。
元蕙如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房倦之毋需把被单拉下来打量环境,他和元蕙如躲在被子形成的小小空间下,开口便能回答:“悬崖酒店,顶层。”
元蕙如的脸更红了,“我以为就算旧地重游,你也早忘了在这个房间发生过的一切。”
“不会遗忘的。”房倦之叹息,“蕙蕙,记忆是有温度的。”
记忆是有温度的。
地中海天气最宜人的熟夏,海水清澈,阳光明媚,正当丰收的季节,可以品尝到新鲜的瓜果和海鲜。
夜晚,沙滩上篝火升腾,当地颇负盛名的乐队,正在举办露天演唱会。
上千名旅客和年轻人聚集在此,喝着啤酒伴随着音乐起舞,音响震天,氛围热烈。
女伴拍打元蕙如的肩膀,示意她看某一个方向。
元蕙如望去,在人群中依稀看到房倦之的半张脸,他被几个搭讪的女孩子围起来了。
元蕙如惊奇:“他怎么也来了?”
这种场合,太潮太吵太挤,和房倦之格格不入。
“我邀请他来的。”
周围太吵了,女伴不得不对着元蕙如的耳朵大喊,“他是为你而来的。”
元蕙如立刻否认:“不可能。”
“ 坐飞机前,我给房倦之发信息,我说房男神,要来参加我们的游学活动吗,不出所料,房倦之拒绝了。”
女伴充满了做助攻的自豪。
“我又说,你不来就算了,元蕙如要去音乐会上拐一个男生当男朋友,房倦之立刻改口,问地址在哪。”
“……听说 MIT 今天举办研讨会,什么诺奖卡塞尔奖的教授学者,整个物理界的扛把子都来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房倦之抛弃出席名额追着你来音乐会,不是真爱是什么?”
女伴说得天花乱坠,元蕙如心无波澜。
虽然她对房倦之示好有半年了,但房倦之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的,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台上的主唱一曲终了,音乐人最是奔放浪漫,心血来潮,对着麦克风喊话说大家来玩一个小游戏。
“此时此刻,低头亲吻你身边的人。”
年轻人们爆出轰然大笑,口哨和欢呼声四起,荷尔蒙在酒精和篝火的烘烤下,攀升到最高燃点。
身旁有金发碧眼的男生笑嘻嘻地低头要和元蕙如接吻,元蕙如双手捂着嘴笑着摇头,往后退的时候,后背撞到一个人。
她连忙道歉,回头看,房倦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旁边。
他看着她,眼眸和星辰一样明亮。
元蕙如以前老听人说“中西审美有壁”,等出了国,见识到各种肤色各个种族的美人,才知道,顶级美貌无国界,若仍有挑剔的闲心,便是那人还不够美。
一如现在房倦之懒懒散散站在她面前,宽肩长腿,美是蛮横霸道的力量,横冲直撞地恃靓行凶,一如他侵略的眼神。
他似乎问:“可以吗。”
元蕙如忘记是摇头还是点头,他拉开她捂在嘴唇上的手,俯身吻下来。
再回过神来,她被房倦之抵在海边某处礁石上。
她忘记是怎么跟他来到这里的,只觉得背后的礁岩仍带着白日的暑气,燥热难熄。
这里很隐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只听到黑色海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潮汐声,氛围非常适合接吻。
一开始只是你来我往的亲吻,元蕙如努力回应,很快她发觉,她越回应越局面无法收拾。抚慰着,贴近着,抚摸着,一开始目的单纯的吻,最后变了形势。
她只在泳衣外罩着一件防晒衫,他的吻从脖颈往下,一路吻到了领口的开口处,贴在胸脯隆起的形状上,隔衣咬她。
中天是皎洁的月亮,她在薄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眼底明亮的欲望和潮汐一起奔涌。
她感受到他的狰狞,感受到他冒进,压迫,侵略,肆掠,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倦之,她在他毫不掩饰的欲望之前发抖,他令她战栗恐惧却又无法拒绝。
然后,他直接探进去摸了。
元蕙如像被狩猎的夜莺,在他不断的侵犯中,僵直着,头脑发白。
她的男女经验只限于牵牵小手,没试过直接上来玩这么大的。
房倦之也看得出是新手上路,但他秉承一贯的科研风格,目标明确,拟定实验步骤后,从不废话,直接上手操作。
元蕙如讷讷问他:“你是不是不小心喝了奇怪的东西?”
这种场合,大麻毒品泛滥,留学生很容易着了道。
房倦之却回答:“我没吃东西。”
那是觉得她很轻易吗?
是看她喜欢他好久了,把她当作趁手的玩具吗?
她本该逃离,理智却快于她沦陷。
她像随着他亵玩坠入短暂的昏迷,在黑暗的海水之上漂流,神思恍惚之间,
只能接收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快慰,听着他失控的声息,被一波又一波的潮涌吞噬。
不知又过了多久。
身旁不远的礁石堆,黑暗中,不知是谁控制不住,忽然发出一阵压抑的哭音。
房倦之动作一顿,从元蕙如的脖颈里抬起头,像是突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