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点缀上的雨花茶茶沫间杂其中,呈现出黑白交替的特征来,给面团添上了不同之处,更加惹眼。
老伯从灶台一旁的碗柜里翻出一双竹箸来。
他先用竹箸小心翼翼地挑起了其中一块茶饼,举在眼前观察。
那被挑起的茶饼自然下垂,软软糯糯,带着新出锅的柔软。
饼身摇摇晃晃,老伯的竹箸差点就没夹住,可见饼子新鲜得很,宛若流体。
“这茶饼比一般茶饼更软,你是怎么发面的?”老伯用竹箸将茶饼挑到旁边的瓷盘里,回过神来问元软。
他面前的女子娇娇莹莹,面盘似玉,一看就是温柔乡里养出来的人。
老伯不禁好奇,这独特的茶饼,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怎么会蒸出来?
元软也没托大,声音清甜:“伯伯,不瞒您说,我做这茶饼的时候添了另外一种料子。”
老伯挑眉:“哦?”
元软转身,片刻便把方才和面处的小苏打拿过来,给老伯看:“伯伯,这个添加到做茶饼的过程中,可以帮助茶饼更加蓬松可口。”
老伯伸出食指揩了一点那名为小苏打的面粉状物质,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摇摇头道:“没听过,感觉与面粉无异。”
元软也不多加解释,她知道大梁的人肯定一时间理解不了小苏打的意思,毕竟以这里的语言翻译是翻译不通的。
更何况元软往后做茶饼还要靠小苏打,断然不会给小苏打的重要性暴露出来,出门在外,还是财不外露为好。
不过为报答老伯借给他们灶台工具,元软可以给他一些茶饼。
“伯伯,这茶饼您拿去一半吧,还要多谢你,不然这茶饼怕是做不成了。”元软十分客气,见老伯面上十分喜欢自己蒸的茶饼,便也大方。
老伯一听也同意,你来我往没什么好承让的。
他拾起方才的竹箸将挑出来的那块茶饼夹掉一些,放入嘴边吃了下去。
入口清甜,面香夹杂着软糯口感,让口腔内壁享受到如同按摩一般的舒爽。茶饼还热乎,吃下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更兼雨花茶的清香气味给面香调味,浓香馥郁,刺激人的味蕾。这茶饼不似往常他蒸出来的糕点甜腻无比,而是自然芬芳,没有加太多糖,但甜味丝丝入扣。
老伯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尤其是他做糕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味道的茶饼糕点。
作为一名糕点师,他还是很激动的。
“我拿点出去卖。”老伯按照元软赠予的分量将一部分茶饼挑拣了出去,剩下的拿出了袋子给元软姐弟,让他们好好装了。
本来老伯卖茶饼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元软也是在这个世界头一遭自己把茶饼做出来,心中自然也想知道茶饼卖得怎么样。
经过老伯的同意,元家姐弟二人得以站在糕点铺,看着这新鲜出锅的茶饼卖得如何。
老伯将茶饼倒在面前的糕点摊上,专门把其他的栗子酥啊,雪花糕啊一众小热门糕点拨在一边,给元软做的茶饼留了一大块地方。
非常显眼,常来糕点摊买东西的熟客都知道这是老伯上新品了。
元软看着老伯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想着茶饼真的有这么好么,别是高看了吧,这茶饼没卖过,元软自己都没底呢。
如果卖不出去,自己岂不是也无形中坏了老伯的摊子?
不过旁边姑娘的小九九老伯是没感觉出来,他说好,那这茶饼就肯定好!
老伯摆出了卖金子的架势,原本能卖多少就卖多少的躺平日常变成了只有我家有好东西的卷王感。
“哟,老伯,今天怎么站起来卖糕点啦?”一位身穿红色麻衣,青巾绾头的胖妇人走到糕点摊跟前。
她笑眯眯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往常你可是躺你那椅子上睡觉呢,不喊你几声都不醒。”
老伯嘶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如枯枝般的手指着摊子前的茶饼:“买不买,陈家二婶?好东西,就这几个。”
胖妇人本来也是想买点糕点回去,没怎么细看茶饼,随口问:“什么价?”
老伯一口价:“五文钱。”
“五文钱?!”胖妇人伸长了脖子,“老伯你这涨价了不是?这么贵啊今天,不买了不买了。”
“别急呀大娘。”此时,一个温软的声音吸引了胖妇人的注意力。
她往老伯旁边一看,原来有位清秀的姑娘也站在糕点摊里边,虽然打扮朴素,但身姿不俗,令人侧目。
“姑娘,怎么说?”胖妇人听到陌生模样的元软开口,双手抱臂,摆出了“你说说看”的架势。
“这茶饼当中的茶是用雨花茶做成的。”元软说话不疾不徐,但抑扬顿挫,十分有腔调感,和平时日常说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到卖东西推销,元软就自动进入状态,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客户!
只见元软莹莹抬手,捡了铺子旁的一根竹箸,轻轻戳了戳那软白的雨花茶饼。
茶饼被戳中,身子上陷下去一个小口,但因为弹性十足,又很快恢复原样,软软糯糯可人讨喜。
“还真有点意思,今天的糕点不俗啊。”胖妇人见茶饼白软,顿时起了兴趣。
以往的糕点都是硬茬,啃还不好啃,她家里有年纪大的老人,这茶饼正好给长辈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