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季长风的声音有点儿惨淡, 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季长风刚刚醒来, 思绪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也是听长山说话,才知自己先前是醉了, 还见到了南宫静瑶。
有了这零星的一点记忆之后, 先前散落的记忆全部回拢,他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话。
一想就觉得头愈发的疼了,思绪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可随着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脑海中的一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若当真喝的断片了,他也许还能自欺欺人。
但他连醉酒都极少, 何况是遗忘?
季长风清晰的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记得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 自然也记得南宫静瑶拒绝他的模样。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她的神情,也是季长风从未见过的模样。
季长风想了许久,才发现长山已经停下,屋子里太过安静,惹得季长风都有些不习惯,“她可还曾,说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期待,从前南宫静瑶会和长山嘱咐许多的话,每一句都是关于他的。
长山时常都会在自己的面前提及。
那时候他就只是默默的听着,不反驳也不出声。
长山素来都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脾气,主仆之间的默契让长山知道季长风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是默许,所以长山经常会在季长风的面前提及南宫静瑶。
事无巨细。
从来如此。
但是这一回,长山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两句话,季长风心中有了答案,却依旧不死心,这才问了出来。
他本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如今见到长山这怪异的反应,才心有所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隐瞒着?”
长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实则当时在酒楼见到主子的情况,他大概也就明白了,也曾想过将军会问起公主,但当事实摆到面前的时候。
长山也真的是头疼,因为公主殿下说的话,他实在是…不好说。
“说话。”季长风冷下声来,长山自然不敢忤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殿下说,请请将军好好的休息,莫要再说什么胡话。”
季长风默默的听完,一个人坐在床边愣神许久。
莫要说什么胡话?
所以南宫静瑶觉得他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话吗?
季长风承认,昨日,是自己太过冲动,他身上还有着诸多的责任,北戎和西岩一天没有平定,他就一天不能离开。
父亲因为中毒的缘故,身子大不如前,如今还在修养当中,兄长倒是一直都在北疆,但独木难支。
他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可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后悔和她和离是真。
想要和她重新开始,也是真。
只是这些心意,季长风却不知道要怎么传达,光明正大的告诉了她,她却半点也不相信。
长山见季长风许久不说话,心中不免担忧,“将军,可要奴才去打听什么?”
季长风没说话,可是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拒绝,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江韶和南宫静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韶为什么会来青州?他不是前不久还在金陵清查户部的账目?”
季长风知道的这些事,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江韶身为户部侍郎,在金陵的一举一动,那都是备受瞩目的。
虽然金陵和北疆相距甚远,可季长风在金陵,也是有不少人脉的,首当其中的便是韩嗣。
当初韩嗣被派支援北疆,虽然仗也没有少打,力也没有少出,只不过他到底没有季长风那般惊艳的天赋。
最终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维持。
季长风来了之后,辰军说是所向披靡也不为过。
韩嗣和季长风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撇去年少时的那些针锋相对,韩嗣对季长风当真是佩服不已。
韩嗣是金陵的城防官,只是过来支援而已,在北疆战局稍稍稳定之后,他便奉旨回京,离去的时候终于对季长风敞开心扉,两人喝了一顿酒,成为了还能说的上几句话的朋友。
韩嗣更是高高兴兴同季长风说,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兄弟了,若季长风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季长风疑惑韩嗣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对于韩嗣的示好倒也没拒绝,便让韩嗣帮忙留意长公主的动向。
韩嗣听完之后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向季长风,“你让我去打听长公主的消息?若是走漏了风声,旁人误会怎么办?”
韩嗣刚刚想和季长风说自己一定会小心打听,方才不过是玩笑的话,结果季长风就黑着脸,让他莫要打听。
只要盯着江韶的一举一动就好。
韩嗣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随着季长风在北疆站稳脚步,关于他和长公主和离的消息,也就瞒不住。
所有人起初都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北疆战局一触即发,当真是没有空去关心那些风花雪月。
谁让季长风表现的那么镇定,他们都以为,季长风是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