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明白这是长公主殿下的心意, 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听着, 军师原本还想问一问长公主, 要不要去看一眼季将军。
毕竟他们的小季将军, 这两日很不好,确切来说, 从腊八那日, 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这两日军营里面谁都不敢去惹季长风。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波及。
就连脾气最不好的花芦, 都很识时务的没有挑食。
也许旁人会有一些疑惑,但军师却看的很清楚,长公主殿下对于季将军, 好像已经没有了别的心思。
她只是很单纯的将季将军当成了阿昭的亲爹。
也许关系会比一般人稍稍的好一些, 但也仅限于此。
军师很理智的什么都没有开口,不过是在离开的前一晚同南宫静瑶提及一件事。
“我们想给公主殿下办一场送别宴…不知殿下可愿意赏脸?”军师被委以重任, 这会儿看着南宫静瑶,还有一些忐忑。
他很担心会被拒绝,担心回去之后不好交差,更担心没有办法完成众人的嘱托,毕竟,他们是当真舍不得长公主殿下和小阿昭。
“本宫自然有空。”南宫静瑶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一次来北疆还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那场送别的宴会很是热闹,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
只是目的不一样。
昔日是迎接,如今是送别。
昔日是生疏,现在是熟稔。
宴会上觥筹交错,堂屋里烧了暖暖的火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期间还有不少的人来向南宫静瑶敬酒。
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南宫静瑶并没有喝多少,但是这样的气氛让她很放松,她参加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极少有放松的时候。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需要好好的坐着,没有人要求她应该是怎样的坐姿,也没有人会问她一些无法招架的问题。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热闹,感受着他们的快乐。
可南宫静瑶没有想到,这些话还是说的太早了一些,和她相熟的一些士兵,的确不会来和她多说什么。
军师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
也不会贸然的前来打扰。
但是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季长风。
季长风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接近南宫静瑶,只不过比起最开始无所事事地盯着她看,现在已经能够找到许多南宫静瑶在意的事情询问。
比如现在。
季长风就问了几个,南宫静瑶可以回答的上来,却让她觉得有些无奈的问题。
他会问南宫静瑶青州的慈幼局,和北疆的慈幼局有什么不同。
类似这样的问题,总能让南宫静瑶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明明这样的问题,南宫静瑶是可以选择不回答的,但她总会很认真的想一想,然后很认真的回答他,“若真要比较的话,应当是,更熟悉一些。”
“我很喜欢青州。”
他们俩人的对话,总是让旁人难以理解,好在他们也没有想过和别人解释什么。
南宫静瑶离开北疆的那一天,季长风送了她一只纸鸢,上面的图案还是鹞鹰,没有太大的改变。
也许是熟能生巧,就算再怎么不擅长的东西,做了许多次之后,总能做出来。
南宫静瑶将纸鸢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想起了先前无数次惨痛的经历,有些好奇的问道,“…这能飞的起来吗?”
她问的坦荡,却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季长风只是摇头。
她以为是飞不起来。
可季长风却告诉她,“不太清楚。”
“也许是可以飞的起来的。”季长风将纸鸢做好之后,从来都没有试过,便将它送给了南宫静瑶,“公主,等纸鸢可以飞起来的那一天…”
季长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
他其实想说等纸鸢可以飞起来的那一天,他们一起去踏青吧。
但这样的话,仿佛是带着一些逼迫,季长风的确带着许多的目的,可面对南宫静瑶,却并不想说出这些话。
他不想强迫什么,他把所有的选择,所有的主动,所有的一切,都交到了南宫静瑶的手上。
只要她愿意就好。
若是不愿意,他也不会提及别的。
南宫静瑶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纸鸢,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和季长风道别,她带走了那只纸鸢。
但也仅仅只是带走了那只纸鸢。
他们之间,连一个属于彼此的约定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约定,全部维系在阿昭的身上。
季长风站在城墙上看了许久,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季长风本以为自己会失落。
但看着南宫静瑶离开,心中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甚至都学会安慰自己,至少南宫静瑶现在,已经不会直白的拒绝他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