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办不到。
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只能听,只能看。
季长风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可他,还是来了将军府,虽然校尉们过来的时候,他会离开。
校尉们又一次看着季长风离开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听说长风现在是礼部侍郎,这…将军,难道长风要一辈子这样吗?”
明明将帅之才,却偏偏只得舞文弄墨,还是个礼部的闲差。
季阳平看了一样校尉,淡声道:“郑叔,不要妄言。”
季培和季阳平压根就不想理会这话,季长风的前程,早就已经注定,说的再多也不过徒增感伤。
“莫要再提及长风,他的事与这些军务并无关系。”季培摁住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疼道,北戎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往年他们要过了十五才会离开金陵,但是从最近的军报来看,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北边不知是什么情况,总要亲自回去才可以放心。阳平,随我进宫面圣。”季培一声令下,季阳平立刻去换了朝服,随着父亲进宫。
另一边,季长风陪着母亲一块品茶。
没一会儿管家就匆匆来报,说将军和大少爷进宫去了。
柳氏微微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柳氏将煮好的茶推到季长风的面前,轻声道,“吾儿,有心事?”
“父亲和兄长,应当要去北疆了,谈将军去世,北疆的将领青黄不接,还等着父兄回去主持大局。”季长风冷静的开口,柳氏见他那笃定的模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甚至都没有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会在季长风的面前,提及北疆,提及军营和军报。
但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和广罗大众都知道的消息,他便能推断出这些来。
柳氏的心中以不知是感慨还是遗憾。
“军中,没有能接替谈远的人选吗?”
“这些事情,娘也不清楚。”柳氏看着季长风浅浅的笑起,“你爹爹,也不曾和娘说起过这些。”
季长风垂下眼眸,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柳氏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愿意说话,她就听着。
他愿意发呆,她就陪着。
无论季长风想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止。
那天,母子俩坐在一处,旁人都以为他们定然说了很多的话,可季长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和母亲坐在一块儿喝茶。
茶水续了一次又一次,明明喝了许多的茶,但季长风最后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平嬷嬷过来的时候便瞧见二少爷睡着了,心中很是不好受,“夫人,二少爷这是…”
“随他去吧。”柳氏看着季长风,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可再心疼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早已经无力改变。
季长风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不想被困在金陵,却偏偏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绑在一起。
他明明爱着那大漠风光,却与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驰。
“总不能,连疼都不许他喊。”柳氏不忍心再看下去。
而平嬷嬷却说,公主和二少爷之间的关系,像是好了许多。
“公主性情温婉,单纯和善,我一直都相信,有公主在,长风会走出来的。”柳氏轻声的感慨,如今看来也的确是如此。
至少,长风已经开始尝试着释怀,这就是好的开始了,不是吗?
季家父子俩进宫面圣,随后在御书房瞧见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说是西岩有异动。
“臣请旨,即刻赶赴北疆。”
南宫宏毅看着季家父子,赐下了兵符。
等到季家父子离开之后,南宫宏毅看着军报微微皱眉,李公公奉上了一盏茶,“陛下,公主这会儿在皇后娘娘宫中,您可要去瞧一瞧公主殿下?”
李公公知道陛下担心公主,故而有此一问。
“阮阮还未离宫吗?”南宫宏毅只觉得有些新鲜,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委,“驸马可是去了将军府?”
李将军应声:“是,驸马爷如今在将军府,一早就过去了。”
南宫宏毅便明白,女儿是特意不回府的,他看着军报上的内容皱起了眉头,又想起先前在公主府书房之中看见的那副堪舆图,没由来的,心中闪过一丝恍惚。
只是他没有多想,合上了军报。
“摆驾朝阳宫。”
南宫宏毅过来的时候,南宫静瑶正和母亲坐在一块儿说话,她的手边还摆着一碟软酪,只是很快,那软酪就见底了。
皇后瞧见以后,命人将碟子扯了下去,也不准她们再上吃食,爱怜的捏了捏南宫静瑶的脸,“可少吃些。”
这么一直吃下去,到生产的那一日,可如何是好。
皇后许久未见她,攒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便问她最近可还好,问她和季长风可还好。
南宫静瑶一一作答。
只是说起夫君的时候,心中渐渐有了犹豫,“母后,儿臣总觉得,夫君的心情不大好。”
“何出此言?”
南宫静瑶的心中也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从前,季长风并不怎么爱和她说话,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她问什么,他答什么,也不过是些日常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