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许南星心头闪过一丝意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最近几年盛氏太忙了,他连除夕夜都没空在家里过?
想着的时候,盛铎在那边下意识挪了挪腿。
经济舱的位置狭小,他两条腿又那么长,这会儿才搁了一阵子,好像就有点不舒服了。
许南星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看向他:“你就算来找我,也用不着委屈的陪我坐经济舱啊,这后面两个多小时呢,你这腿能受得了?”
盛铎倒没多大反应,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
两小时后,飞机在朝木县临近的一个城市落地。许南星和盛铎出了机场后,也没再费事的去找统一的大巴,直接抬手打了一辆车回去。
到达朝木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村子里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升着烟,窗户玻璃上也挂满了蒸汽,一家挨着一家的,家家热闹。
许南星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心中有着无限的情绪在涌动,她好像有点激动,又好像有点难过。
她和爷爷曾经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依旧还是熟悉的模样。
拿着钥匙打开大门走进院子,脚步直接落在了厚厚的积雪上面。他们一路并肩走到了房子前面,许南星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抬手又打开了卡在房门上的大锁。
许久没人住过的屋子,没有一点“人气儿”。扑面而来的是生硬的冰冷感,弥漫在周身,仿佛要把人整个都打透一样。
但是许南星并没有多在意这些,她一路推开两道门,去了爷爷的屋子里。
老头经常泡茶的茶具还在,被她画了翅膀的“小飞象”也一直在角落里……整间屋子除了灰尘多一点以外,好像和原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爷爷已经不在了。
许南星沉默地葱行李箱里先翻出来了一包湿巾,她抽了两张简单擦了擦柜子。盛铎见状,也沉默的帮着她一起打扫。
两个人差不多清理好了大部分灰尘之后,许南星又从行李箱里面,翻出了她压在最下面的,一个用深色绒布袋好好包裹着的东西。
她缓缓将布袋的封口打开,接着,又小心的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许老爷子的遗照。
盛铎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照片上,老人笑容健朗,十分精神的样子。
他沉默地看着许南星将遗照立在了墙边的一处柜子上面,接着又从箱子里拿了一些裹着超市保鲜膜的水果,一样一样的摆再了遗照前面。
“老头儿,你先将就着垫一垫肚子,待会儿我就生火做年夜饭,然后我们再好好吃饭啊。”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朝向盛铎。
“你是……在屋里待着,还是出来帮我?”
其实她这话问的一点用没有,用膝盖想都知道盛铎不可能让她自己忙活。但是总归还是要客气一下子,毕竟来到这里,盛铎就是客人。
果然,下一秒,就听盛铎在那边低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哦。”许南星不太介意地笑笑,“那我们先去拿点柴生火吧!”
这边房子后面,有一个小仓库。
因为平日里每天都需要生火来做饭,所以爷爷生前一有时间就会去后山砍些木头回来,仓房里也从来不缺生火的柴。
只不过七八年没人回来过了,仓房里已经进过不知道多少只老鼠了,许南星打开仓房小门后,发现本该整整齐齐的柴火堆已经被啃的乱七八糟了,看着又脏又乱。
她撸起袖子,踩着木屑进去挑了一些能用的木柴出来,盛铎在旁边打算接一把,却被她躲了躲。
“我来吧,这些木头都有点脏。”
盛铎身影沉毅,他也没管许南星说的,默不作声的一把将那些木头抱了过来。接着,声音温凉沉静地开口:“在警校时,带着泥汤的木桩我都扛过,这些算不上什么。”
他说完,就转身先打算回去。
许南星看着他高大劲瘦的背影,莫明的忽然想起来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那时候,冯姨是不是说盛铎是突然从警校退学了来着?
现在瞧他这个架势,他好像完全没有忘记当初在警校的日子啊。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的退学啊……
许南星想着,也跟着他一块重新回到了屋内。
回去后,是盛铎生得火。
他主动支着一条腿蹲在了炉子旁边,今天他身上没有穿西装,虽然不如往日里那样克制精致,但是周身那股子清贵的气息也还是在的。
所以当他用打火机点着木头时,许南星莫明就觉得他有点像电视里那些,参加荒野求生的公子哥……
就……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许南星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盛铎那边已经成功将炉子烧着了。
没隔多久,屋子里的温度就渐渐升了起来,四周的窗户玻璃也慢慢挂上了一层雾气。
许南星见状,转身便准备去接点水,然后开始做饭。
结果哪料,打开水龙头之后,里面竟然一滴水珠也没流下来。
“……”
她默默无言地看了两秒,接着抬头往盛铎那边瞧了瞧。盛铎也是扫过一眼水龙头之后,沉默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