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瑶眼中尚是泪光盈盈,看不太真切他的眉眼,只能望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和唇边噙着的笑意。
方才礼成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两人,他一时按捺不住情/动得浓烈。但因着是初经人/事,没折腾多久就鸣金收兵了。
纵然如此,卫姝瑶还是觉得浑身被碾了一轮,连脚尖都不想动。
谢明翊拎着手中撕碎的布帛,朝卫姝瑶晃了晃,含笑道:“胆子愈发大了,嗯?”
许是心情欢愉,他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几分慵懒,像方才一切结束后拥她入怀低声哄她那样。
卫姝瑶想再踢他一脚,奈何身上乏力,只得强撑着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
“又没捆成……”她嘀嘀咕咕,面色仍浮着浅浅红晕。
卫姝瑶懊恼地回想着,刚才为了赶他下榻,她不管不顾地拽了条披帛就想去捆他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扯住另一头,她咬牙一拽,披帛就这样“哧”地一声撕裂了。
“快出去罢,正殿那边都等着你呢,别耽搁了时辰。”卫姝瑶扯着被子裹住自己,娇嗔了一句。
她身上还有点发软,说话也软声软气的,“我等你回来。”
谢明翊凝眸落在那艳如海棠的面颊上,喉中发紧,漆黑眼眸里涌动的情绪又渐渐沸腾起来。
他忽地俯身,拿布帛覆上她的眼睛,低头去吻她的唇。
眼前视野骤然一片漆黑,卫姝瑶其余五感变得越发敏锐。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谢明翊的手掌已经落了下来……
这回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折腾,很快便起身。
谢明翊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若是身上汗涔涔的不适,再叫些热水进来。”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紧接着,便听见宝枝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皇后娘娘”。
卫姝瑶登时浑身绷紧,又羞又恼,拿过软枕,用尽全力扔向谢明翊。
她不忘睨他一眼,“你快走罢。”
谢明翊只觉得她面色染着红晕,格外惹人怜爱,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恋恋不舍地往外走了。
等殿门一闭,卫姝瑶乏得直接裹紧大红鸳鸯锦被,开始闭眼小憩。
“宝枝,等圣上回来时再唤我。”卫姝瑶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起得太早,一整日又被厚重的礼服束缚,身上又累又困。
本来好不容易熬到礼成,正想松一松筋骨,孰料谢明翊忽地就把她摁倒了……
卫姝瑶闭着眼,想起方才一幕幕,脸上越发滚烫,干脆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她现在不止是困,还有点疼,只想睡个够。
今夜帝后大婚,朝臣们等候了许久,才见谢明翊入殿赴宴。
宰辅陆淞赶忙上前,率群臣行礼。
谢明翊得了众人道贺,高举酒盏勉励群臣,祝辞完毕,受满朝文武祝酒三杯,连夜宴晚膳也没用,搁下酒盏,便辞别离开了正殿。
朝臣面面相觑,瞧着年轻帝王匆匆离去的背影,愣了半晌。
直到陆淞出来主持赏月夜宴,忍着笑,为众人提词祝酒,朝臣们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长宁宫里灯火璀璨,堂间礼乐靡靡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等谢明翊回来时,不等宝枝通传,他已经入了殿内,一眼便瞧见酣睡的卫姝瑶。
眼看他俯身下去,伸手捏了捏卫姝瑶的脸,宝枝连忙垂下眼眸,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察觉到谢明翊回来,卫姝瑶勉强睁开一丝眼缝,含含糊糊道:“去换寝衣吧。”
谢明翊望着她粉扑扑的小脸,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嗓音低沉道:“怎的没沐浴?”
他鼻息里清冽的酒香落在她脸颊上,卫姝瑶瞬时清醒了不少。
她揉着眼迷迷糊糊道:“我好困,想睡了。”
谢明翊眸色幽深,略一倾身,忽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
卫姝瑶察觉身子一轻,眼皮缓缓睁开,惊得声音结结巴巴的,“放我下来,我要睡……”
话未落音,便被他用双唇封缄了。
“待会儿你夜里定要闹腾,嫌弃身上黏糊糊的睡不好。”他声音愈加低沉,似是压抑着什么。
卫姝瑶懵了片刻,想着他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眼皮又慢慢阖上,由着被他带去了盥洗室。
及至被浸进温热的水里,卫姝瑶也没睁开眼。
她脑袋一下一下地微微低垂,双臂勉强扶着木壁,才不至于滑进水里。
谢明翊沉默着给她浇水,把她圈在另一臂弯之中。
他低头垂眸,哑声问:“婵婵,疼吗?”
卫姝瑶脑子浆糊似的,下意识便回问:“我没受伤啊,哪里疼?”
她听见谢明翊低低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窘迫不已,努力睁大了眼,发颤的嗓音里满是羞恼,“你、你干嘛还要问!”
这人怎的越发厚脸皮了……这是能问出来的问题么!
他怎么就越来越厚颜无耻?
氤氲水汽中,她看不太清谢明翊的神情,只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尤为炙热。
卫姝瑶耳根子红透了,顾不上再瞪他,连忙小声回:“疼,还疼着呢。”
她是真的累乏了,她只想睡觉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