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苏婉:就很难评!
老爷子简直是病中惊坐起, 大惊:“这咋成, 差了辈分!”
苏长青坐在炕沿, 喃喃道:“是哩, 差辈分,两人年龄也不般配••••••”
苏家人是纳闷,想不通,张军夫妇才是真正想死的心。
幺儿都二十三了, 在村里,二十三还没成亲的不是不误正业的浪荡子就是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
可这两样, 自家儿子哪样也不沾边啊!
这咋就打光棍到现在呢?
说起来,张康毅本人也觉得他应该是命里晚婚。
早些年被大嫂嫌弃是拖油瓶,搅和的家宅不宁, 他爹一气之下干脆分了家,跟着他这个小儿子过。
当时,他就发誓要过好日子,让爹娘跟着他享福, 证明他才不是拖油瓶。
跑镖后,不是想着练武, 就是跟着镖队出远门,见识了沿途风景,看多了人情冷暖,眼界自然也开阔了,这一般的女娃,他还真瞧不上。
在他意识里,寻常妇人要么是闷葫芦,有啥事不说憋心里就知道哭,要么是大嗓门,胡搅蛮缠,没理也要占三分。
因此,婚事一拖再拖。
好不容易十九了,才说了一门还算满意的婚事。
主要是媒婆走后他偷偷跑去看了那女娃一回,白净柔和,说话细声细语,也爱笑,看着不是那种闷葫芦,也不是不讲理的性子。
喜滋滋认了亲事,定亲后捧着一颗滚滚烫的心时常去未来老丈人家,打着上门帮忙的幌子就想借机多见人几面,说说话磨合磨合。
结果,一个集市,竟是让他看了一出苦命鸳鸯互诉衷情的大戏。
那女娃有喜欢的男孩子,是个读书人,那男娃也知道,两人互通心意,只是,老丈人嫌弃男娃家穷,亦或是别的原因不答应,转头跟他家定了亲。
这定亲了,男娃还不死心,大集上当着众人面指责他仗势欺人,明知道女娃不喜欢他还非要定亲,拆散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老天爷,他自己竟成了打鸳鸯的那根棍子,还是个仗着自己有钱几个臭钱强逼女娃的混球。
张康毅当场就炸了,两家定亲都是父母同意,媒人见证,结果,欺他家好说话呢,竟然隐瞒了这出。
要是知晓女娃有喜欢的人,且不愿意这门亲事,他也不会上赶着。
一气之下抽了那弱鸡书生一顿,气呼呼回家要退亲。
早几年大嫂嫌弃他是拖油瓶的那股火气又冒出来了,看不上他,嫌弃他是走镖人,那他非得干出一番家业不可。
刚好也不想被村里人各种指点,就组了商队南下。
也是运气好,得了苏家的洋芋粉法子,去南边真正转了一回,回来开作坊做粉条粉丝,售价比米粉粉条低一文,那也是大赚。
后面又是种番薯番豆,还没来得及考虑人生大事,又逢天旱,这一晃三年已过。
本来,他还不着急,想着等两年再让人去探口风,毕竟,人现在才不过刚十二,他都已经这老了,也没着急的必要,再晚几年也没影响!
可是,谁曾想杀出个刘家,他不得不着急。
这次刘家是解决了,可人正是说亲的年纪,别人也不是瞎子,没了刘家,也有王家李家。
因此,张康毅跟老爹老娘摊牌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爹娘跟苏家老爷子是同辈,他想娶人孙女,这辈分••••••为了增强说服力,他想出个各论各的法子。
张军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用扫炕的小笤帚抽打儿子,“你个逆子,要气死你爹我啊,你这要成了亲,我凭白无故在你文锦伯面前低了一辈,算啥事儿?”
“算啥事儿,算两姓之好的事儿呗!”张康毅摸着被抽打的有些发疼的胳膊嘟囔,一米八的大小伙儿,被抽疼了也是半步不退。
“你跟我文锦爷爷还是论同辈交情,见了长青叔叫一声亲家就完事儿了,安儿杏儿他们照样叫你爷爷。”
见儿子这无赖样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叫人爷、叔毫无压力,张军气得扔了笤帚指着他,“你不要脸,你爹我也不要脸的吗?”
手指都在颤抖,转头看向老伴,“你养的好儿子,也不管管。”
说话就说话,眼里还泛起泪花。
杨氏:••••••合着现在成了她一个人的儿子了!
将笤帚又递回去,淡淡道:“腿打断吧。”看你是舍得你的面子还是你儿子的后半辈子!
本想与老伴□□白脸的张军傻眼了,瞪着面前的笤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急中生智,反手怒推儿子,将人往门外赶,“走走走,我没你这糟心的儿子!”
啥人呀,害他活了一辈子,临到头成了平辈之交的小辈,这还不得让村里人笑话死。
张康毅双手一摊,也不反抗,只是跨过门槛前说道:“不是我不成亲啊,是你们不帮我去问,日后可别说我不成亲,人要定出去了,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你和我娘也别埋怨我。”
张军一个用力,将人推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
里间,杨氏对着天光看绣绷,照来照去看不清,找出儿子从南边带回来的叆叇,搭在眼前,一下就看清绣绷上的绣纹了。
张军进来看到,嘟囔:“给那逆子做啥呀,别做了,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