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串自制的工具，捣鼓起铁门里的锁子。铁门门缝大，易操作，没两分钟姚辉就打开了门。
顾悦提着钢筋，率先进了仓库。
姚辉紧随其后，王勤勉一边恐惧，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大铁斧，脑子里努力回想着顾姐教他的打架技巧，给自己鼓劲，嘴巴里喃喃自语：“我不怕……不怕……我不怕的。”
仓库里放着各种未拆开的纸箱，看标签基本都是调味料，不远处塑料包装的零食成捆堆积着，米面粮油也是成堆成堆摆放。
看起来没有人动过这些东西。
那生活在这里的人呢？
“别说，老大的决定真英明！留下这么个小妞，吃得不多还能爽一爽。”
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顾悦拉着王勤勉和姚辉立马躲进纸箱子堆里。
物资太多，他们看不到说话的人，说话的人也没察觉到有人进了仓库。
只听另一人接口道：“就是不会叫，没了趣味。整天要死不活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开始说话的人叼着烟，口齿含混：“能爽几天算几天呗，我们兄弟反正能活很久！”
“那倒是，这整个仓库的物资，我们六人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一阵。
脚步声渐渐远去，随之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
是冷库，他们住在冷库里。现在这温度，冷库对于外界来说都算是温室了，更何况冷库极为封闭，倒是个抵抗低温的好地方。
外面安静下来，三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王勤勉低声道：“六个人，我们能打得过吗？”
姚辉看了眼顾悦说：“你不能，顾姐能。”
王勤勉翻了翻白眼。
顾悦没理两人插科打诨，她在思索那两人话里的意思，他们说有个小妞还活着。
这个小妞，有没有可能是顾晓娟？
顾悦抬手让两人噤声，示意他们跟着她走。很快顾悦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些烟蒂，距离烟蒂不远处，有一间小库房的门虚掩着，而库房西南角，则是冷库。
冷库厚实的大门紧闭着，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有人出来。
顾悦轻轻推开了库房虚掩着的门。
这里大概是曾经的休息室，地方不大。如今地面上铺着一层床垫，胡乱堆积着被子毛毯，零食和水。
床垫角落里有个人坐在那，听到声音头也没有抬，兀自抓着自己的头发玩。
顾悦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就猛然落下泪来。
站在她身边的姚辉见她如此失态，呜咽声怎么也止不住，忙焦急问道：“顾姐，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悦转身抵住门，不让姚辉往里张望，她吸了吸鼻子说：“里面有个人，我去救她，你们帮我守着门口。”
姚辉应了声，和王勤勉左右门神似的，站在门口替她守门。
顾悦抹了把眼泪，这是原主的情绪，不是她的。角落里那个人是顾晓娟，她也终于知道顾晓娟是怎么回事了。
顾晓娟是个聋哑人且智力低下，是个傻子。
顾悦为了给她看病，花了很多钱，但始终不见好。为了挣钱她来到城市工作，并且把顾晓娟也带来了。
她们同村的长辈在榕城酒店上班，答应让顾晓娟在这里工作，只负责酒店三间总统套房的卫生，并且管吃住。
顾晓娟虽然聋哑且有智力问题，但她很听话，很听姐姐的话，听姐姐的话认真干活、按时吃饭睡觉，然后等姐姐休息的时候来看她。
所以雪灾发生之后她没走，她在等姐姐来找她。
等啊等，一直在等。
到最后，她没等来姐姐，倒是等来了一伙坏蛋。
直到这时，她才算是等到了姐姐。
原主害怕接受任务的人知道真相之后，不寻找顾晓娟这么个累赘，因此隐藏了她的大部分信息。
直到顾悦找到顾晓娟，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
原主的情绪逐渐退去，顾悦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顾悦轻轻走上前，靠近了之后顾悦才发现她的脖子上绑着锁链，锁链一头钉在地上。
女孩极其瘦弱，锁链轻轻一动，仿佛就能勒断她的喉咙。
顾悦起身将锁链从地上拔起来，轻声道：“晓娟……我是姐姐，我来接你回家了。”
女孩听不见，仍旧低着头扯着头发在玩。
顾悦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女孩身体一僵，然后顺从地躺下，曲起腿打开身体。
顾悦愣住了。
她这才发现他们把她的裤子剪成了开裆裤，只为了行事方便。可能也是怕次次都脱衣服，她会死得快吧。
顾悦闭上眼睛，轻轻合起顾晓娟的腿，把她抱进怀里，“没事儿了，姐姐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女孩瞪大眼睛望着她，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开始？
她的眼眸极为清澈，比顾悦的眼睛更圆润，像林中的小鹿。也许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顾悦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心头有烈火在燃烧，像是要把这世界烧个干净。
她从空间里拿出干净的毯子，从头到脚给顾晓娟包得严严实实，抱起她，走出库房。
*
王勤勉和姚辉守着库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