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之前第一个为沈茝站出来打架的人,也是朱娘子。
谑, 怪不得呢, 凭这两个光环,林直霄来到东宫没多久,就拉满了众人的好感度。
诗怡对他也挺满意的, 在宫门等人间隙, 她调侃道:
“我刚见到你时, 你还不会说话呢,现在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不错, 你这孩子没有辜负我起的名字,果真是直上云霄了。”
林直霄哭笑不得:“殿下,臣今年已满十六,您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他站直身体,挺拔的身躯比诗怡足足高了一个头,以此证明他不再是她口中的“孩子”。
诗怡:……
她撇撇嘴:“长大就不好玩了,你小时候多可爱啊。早知如此,我当时该捏一捏你的脸。”
她并未动手,林直霄却似乎已经有了触感。他双颊微烫,视线不自觉旁移,却又会被诗怡吸引。
这是昭华公主,是太女殿下。他听着她的故事长大,在他牙牙学语时,她就已名动京城。
直到此刻,林直霄仍有几分不太真切的如梦似幻感。他不敢站得太近,唯恐过于真实的气息,会让梦境破碎。
林直霄难以形容这种心情,诗怡却很了解。
……这大概,就是追星成功的后劲还没过去。
常平来通报,说谢学士的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很快就能抵达皇宫。
传消息的人速度没比谢时序快多少,他们没等多久,诗怡就看到谢时序的车架了。
样式很好辨认,因为是她亲自参与改造设计的嘛。
林直霄虽然是第一次见,却也知道这架马车。
太女曾给它取名为昭华号,当初做了很多适应长途的改造。那时很多人以为她是给自己用的,但太女几乎没出过远门。
直到谢时序离京,太女将车架赠送给他,众人方才知道,原来昭华号是属于他的。
看来,谢时序在太女心中的地位,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马车在宫门落定,车帘中探出骨节分明的手。头戴发冠的谢时序,踩着阶梯而下。
他的个头确实窜高了不少,身形倒是比从前更清瘦些。而变化最大的,是从前充满少年感的面庞,如今透着锋利和冷冽。
诗怡和他四目相对,在这短短一瞬,仿佛时间都被按下静止键。
好嘛,小谢从白切黑变成高冷禁欲系了耶。
诗怡觉得好神奇,离京前,谢时序留给她的印象还是个小男孩,这几年过去后,他的气质就切换到成熟男人了。
他躬身行礼:“臣谢时序,拜见太女殿下。”
哇,连声音都变了。从前是清脆,如今听着像是低音,似美酒般醇厚甘香。
诗怡托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来。在他的手背处,她摸到了一块伤疤。
“你这些年辛苦了。”诗怡看着曾经的伙伴,感到有些心疼。
谢时序寄给她的书信中,几乎全都是报喜。但想想就知道,百虫之足死而不僵,世家豪强没那么轻易被彻底打倒,他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都可以媲美西天取经了。
谢时序低下头,轻声道:“为殿下做事,是臣的荣幸,谈不上辛苦。”
“可惜臣回来晚了,未能亲眼见到殿下的册封仪式,只能在千里之外遥敬一杯酒,寄托思君之情。”
他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只为能光明正大多看她几眼。
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与他想像中有些偏差,却又瞬间重叠。他脑海中关于她的画面,终于从朦胧的光影,被填充成具体的形象。
诗怡偏头看他:“你还是很会说好听话。”
谢时序微笑:“情之所至,自然流露,让殿下见笑了。”
他将手收回衣袖,随后才看向旁人。
林直霄和他目光对上,方才他的视线牢牢盯在诗怡握着他的手,并没有逃过谢时序的眼睛。
诗怡给他介绍:“这是林直霄,现任东宫詹事,就是直上云霄的直霄。我跟你说,这小子的名字当年还是我取的呢,命运带来的缘分真的好神奇。”
林直霄无奈地笑笑,诗怡逢人就要说起这事,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先欠身行礼:“谢学士安。”
谢时序之前的编制是正四品右庶子,诗怡被册封为太女后,他和沈茝的品阶都抬到了从三品,自然在林直霄之上。
因此,谢时序只需微微颔首,就算是互相见礼。
他顺着诗怡的话往下说:“他年少有为,倒不负殿下慧眼。依臣看,假以时日,直霄必成国朝栋梁。”
林直霄好像被人打了闷拳,太女是君,他是臣,她用这种语气调侃他没问题,还算是表示看重;
但他和谢时序同为东宫属官,只是对方位阶高些,却还不至于用上长辈口吻吧?
林直霄有些郁闷,他跟在诗怡后头走。而平时经常和他聊天的殿下,注意力几乎都在谢时序身上。
她和他聊起他的身体情况,以及这一路的见闻,时不时就有笑声传来。
诗怡:“我先给你放三天假,你好好休整一下,再来东宫复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