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当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
白发老头当时还不是个瘸腿老头,正当壮年的他毫不犹豫的带人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并欣喜若狂的发现,他的脾性也几乎跟自己如出一辙。
即便在魏荀身边,他一直接受着“尊重女人就是尊重自己的母亲”的教育,但他与生俱来的反骨让白发老头轻而易举的就扭转了他的思想。
最初的贺明远还不姓贺,魏荀让她随了自己的姓,叫魏明远。
但贺明远来到地堡后,简直像是进了天堂,他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改回了父姓,彻底融入了这里。
他无比的享受这里以男人为尊的环境,他也享受着自己亲生父亲带给他的权势和地位。
在母亲身边时,她们几乎没有等级之分,魏荀作为第一批建立安全区的元老,她的儿子并没有享受到任何特权。
甚至因为他是男孩,要接受更多的“尊重”教育,让他在心底烦不胜烦。
所以一回到生父身边,贺明远就把辛辛苦苦生他养他的母亲抛之脑后,甚至同意了生父的提议,以自身做诱饵,试图将魏荀等人一网打尽。
只可惜,他们仍旧没能抓到她们。
魏荀曾冒死潜回过地堡,想“救出”儿子。但当她发现儿子已经被同化后,她只能含恨离去。
那一次,地堡布下了天罗地网,几乎让魏荀死在里面。
但魏荀豁出性命,挟持了曾经的丈夫,也就是贺明远的生父,险之又险的逃出了生天。
也就是那一次,白发老头断了一条腿。
在那之后,贺明远又数次主动以身做饵,可他再也没等到魏荀冒死前来。
白发老头便趁机告诉贺明远,魏荀不要他了,她为了自己的自由,不惜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正巧,贺明远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爷俩同仇敌忾起来,将自己的发妻,自己的母亲,当做了仇人。
思及此处,贺明远和白发老头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以前的事,想起来就恶心,我早忘了。”贺明远脸色冰冷,“当年的异变程度没现在这么严重,谁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现在你让我回想当年她们是怎么在外面活下来的,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们没完没了的跟我说的那些疯话。”
尊重女人就是尊重自己的母亲这样的疯话,贺明远每次一听都会反胃。
他只尊重强者。
而女人,生来不过是产子的机器罢了。
魏荀苦口婆心的教育并没有让他成长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
而且魏荀放弃“救”他,自以为被抛弃的贺明远更是彻底的恨上了她,也顺势恨上了所有的女人。
他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低贱的,冷血的,应该被死死踩在男人脚下的。
所以回到地堡后,死在他手下的女人数不胜数。
要不是白发老头拦着他,心理扭曲的贺明远说不定会把塔里所有孕母都折磨死。
“算了算了,总归是我不好,没有早些把你接回来,让你在女人堆里过了十五年。”白发老头摇摇头,不再提这茬了。
贺明远推着他,两人又往地堡深处的研究所走去。
*
变异林深处。
被变异树里三层外三层拱卫着的安全区里,女人们结束了聚餐,正在三三两两的忙活着收拾残局。
变异树们收起了树根桌椅,还帮忙收拾碗筷,整理物资,连人类新建的仓库,都是它们主动用枝干搭建的框架。
人类对这些忽然热情起来的邻居很大方,给它们浇灌了不少的纯净水。
但变异树们还是扭扭捏捏的表示,人类邻居的洗碗水刷锅水,它们也不介意帮忙“处理”掉。
就算她们用来洗碗的水是从地下抽出来的含有异变病毒的水,但碗底残留着的食物残渣上仍然有着让树沉迷的强大气息。
所以它们对洗碗水也充满了渴望,青松甚至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洗碗,只收洗碗水做报酬就行。
薛凝:“......”
曾经高冷的邻居们变得过于热情,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不过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一千多份碗筷,如果让她们自己清洗,确实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但变异树们不一样。
它们不需要睡觉,它们还有无数可以当做“手”的树根,一次就可以卷着几十上百个碗盆拿去洗刷。
于是人类对变异树的提议欣然应允。
变异树们高兴坏了,立刻伸出树根,卷着碗筷就往水龙头下伸,它们还十分聪明的学着人类的样子,卷着叶络刷子把碗里盆里刷得锃光瓦亮。
而那些洗刷过碗盆的水,则一滴不剩的直接被变异树吸收了个干净。
等人类第二天起床时,洗干净的碗盆筷子勺子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每一根筷子都干净得锃亮,每一个盘子都清晰得能反光。
人类们叹为观止。
“小源,来把这些餐具收起来,待会还给店主。”薛凝确定这些都洗干净后,又开始安排今天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