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给了一个微妙的停顿。
今笙不自觉跟着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他笑起来，脸隐在窗外的阳光下，眼睛里居然带着黑亮的光，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说，我是今生至上主义者。”
“......”
今笙愣住，扭头看他。
男人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朋友嫌弃我，说我太现实。可我觉得，”他去看她，眼睛望进眼睛里：“这很浪漫，不是吗？”
今笙又顿住，看着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场面一下静了起来。
直到监场的导演忍不住喊了暂停，拔高声音问：“今笙，你怎么回事？”
今笙还没反应，席易生倒先扭了头，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导演，吐出两个字：“没事。”
说完又扭过头，低声问愣住的人：“猫猫？”
她回过神来，“哎”了声。
他声音高了些，听不出丝毫不悦：“那可以继续吗？”
“啊，”今笙迅速整理好表情跟导演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又转过头来：“抱歉啊，席总。”
席易生笑笑：“没事。”
双方和平友好，继续采访。
今笙索性也不客气了：“问一个广大观众最关心的问题......不知席总这样年轻有成，可有女朋友了吗？”
席易生一笑：“有。”
“哦？”今笙做讶然状：“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得到席总的青睐呢？席总外貌能力这样的好，想比女朋友也是国色天香吧？”
席易生想笑。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今笙心里的小人儿拉着手，扭着屁股跳着草裙舞，然后疯狂的喊：“说是啊！说是啊！说你女朋友就是国色天香啊！”
盯着自己的目光都要在自己心口烧出个洞来了。
席总微微一笑：“还行。”
“？？？”
“很可爱......喜欢撒娇，喜欢捣乱，一惹就炸毛生气，然后还要人哄。”
今笙：“.......”我不要面子的啊？！上电视呢，会不会好好说话？！夸我一句你是得一百八十度像你自己的良心鞠躬道歉还是怎么的？！
就很气。
席易生饶有兴致的看她脸色变了又变，微微一笑，继续说：“但是很奇怪......我认识她几十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她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影响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
诶？
男人还在笑，年轻俊朗的脸庞上带着无敌的温柔：“她真的很麻烦，可我就是喜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
今笙听得，心有些飘忽。
从来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对着成千上万的人，淡然自若的对她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尤其，这个人还是席易生。
好像完全玫瑰钻石，也抵不上他这一句。
今笙去看他，半响，笑了笑：“那席总的女朋友，一定特别幸福。”
他点点头，笑着，“嗯”了声。
采访还在继续。
到后来，不可避免的谈到了他在美国的生活。
他说得倒十分云淡风气：“那段日子还挺苦的......没有钱，没有门路，又是异国他乡，比较困难。”
“具体呢？可以给大家讲一下吗？”
“讲什么？”他笑起来：“是讲我连续三个月没有休息累倒被送进医院，还是讲，曾经有人，为了几百万美金，差点一枪崩了我的脑袋？”
他目光似乎终于越过她，有一秒钟的迷离：“都过去了，过去了，就不重要了。”
她沉默几秒，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着，她无法想象那样境地里的席易生。
半响，只能轻轻“嗯”了声：“过去了，就很好。”
“嗯。”
采访至此，也算是接近尾声。
今笙做了最后的总结词，两个人一同站起来，笑着握手。
无比熟悉的人，无比熟悉的温度。
他小指在摄像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刮了刮她的掌心。
“......”
今笙脸有些红，招呼着季寒收好东西，犹豫的看看他，一狠心，离开了。
最后离开的倒是季寒，和他对视着。
两个男人突然有了心照不宣。
谁的人，谁放手。
几秒钟后，季寒收了眼，低头一笑，也离开了。
“林路，”席易生叫沉默立在身后的助理：“去送客。”
“是。”林路一幅身，出去了。
不得不说，林路是个好助理。
跟在众人身后，一路沉默寡言的送到停车场，却在今笙要上车的时候，往自家老板娘身边一站：“今小姐，席总请你上去。”
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今笙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听见。
可今笙还是吓了一跳，警惕着问：“他要干嘛？”
“这......做员工的，不便打听。”
才怪。
今笙脚下动了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大家一起出来，就她一个人被扣在这儿了，像什么话啊？
还在犹豫，季寒拎着手机过来了。
看了眼一旁的林路，对今笙说：“刚刚陆姐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我们采访辛苦了，不用去公司了，直接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