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看着沈兰,没有动,“我收到的命令,是保护您回到上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的安全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
“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这个命令。”
“可是您还没有回到上京。”
“你留在这里,只会被我当做对付陆言的一枚棋子!”沈兰攥紧拳头,狠决地说道。
承渊顿了顿,忽然在沈兰面前跪下,“您把我当做棋子,是您的事情,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事情。我不会离开,如果姑娘您真的为我着想,请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
他越是如此,沈兰越是愧疚。
她不再看他,“随你吧。”
是夜,承渊照样将给陆言送去的信先交给沈兰预览,这一次,沈兰没有接。
“不用给我看了,你的信送不出去的。”
今时不同往日,公主如今已经举起义旗,兴兵讨伐。
她早就知道承渊是陆言的人,为了防止军情泄密,她必定会严防承渊。
承渊迟疑了下,将信收回,默默出去了。
回到房间,他将之前写的信烧了,重新写了一封。
只有简单的五个字。
【沈姑娘安好。】
*
永安公主是习武之人,清除了体内的毒之后,外伤好得便更快了,她亲自带兵,挥师东进。
燕城守将,不知内情,一路放行,直到通关了几十座城池,来到兰州府通阳县,皇令才传到前线,通阳县一个几千人的小县,一时间,涌进了兰州府两万兵马,两军对阵。
沈兰虽然只伤到了腿,但她的伤势要比永安严重得多,一直在躺了半个月才能够下床走路。
永安公主给沈兰留了一队人马,荀瑾也留在沈兰的身边保护她。
是夜,沈兰坐在书桌前,看着军中传来的战报出神。
永安公主虽然现在一路凯歌,但是当燕国朝廷反应过来之时,恐怕硬仗就要来了。
尤其是这次出兵,定远侯萧虎手下的虎威军没有出马,虎威军的人数不多,只有两万人马,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沈兰估摸着,除了虎威军之外,燕国没有其他能够抵御这二十万大军的人马。
她又想到了萧瑞,不管萧瑞能力有多强,他都是一枚毒刺。
“姑娘,早些休息吧。”夜色已深,锦书忍不住过来提醒。
沈兰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打斗声。
“我不是贼!我是来见沈兰的!”
熟悉的声音让沈兰一下子梦回西羌那个寒冷的冬夜。
是西羌王呼延勒?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兰沉吟了下,对锦书道:“锦书,告诉他们不要打了,让那个人进来。”
她现在还没办法正常行走,不能走出去见他。
锦书打开门,还没传达完沈兰的话,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窜到了屋子里来。
“本王听说你受伤了!”
他依旧还是那么强势霸道,只身来到这里,恍如无人之境。
沈兰默默地将手边的战报收起来,放到一边,“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羌国内部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您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
她的语气恭敬而客气,又远拒人千里之外。
呼延勒道:“是因为本王约永安公主在骁骑关见面约谈,你们才会遭到刺杀,本王心中有愧。”
永安公主和沈兰出事之后,两国约谈的事情便被搁置了。
沈兰以为呼延勒应该已经返回羌国,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刺杀的事,实在和呼延勒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沈兰还是道:“如果羌王您心中有愧,能否请您作为公主的后盾呢?”
“什么?”
“燕国内部如今出现了一些麻烦,我知道羌国现在正在重建,一定需要很多人力和财力,不过,我还是想请求您,能否把两国约定好的明后两年的牛羊和马匹贡品,先送到燕国来?”
“你们燕国在进行战争?”呼延勒敏锐地觉察到了。
沈兰抿唇道:“这场战争很快就会迎来胜利,对于燕国,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矛盾。”
呼延勒嗤笑,“既然如此,为何沈姑娘还要开口,请求羌国给永安公主送去补给?”
“燕国刚刚帮了羌国,我只是觉得,出于情义,羌王您会帮忙的。有您的帮助,这场战争,会更快得到胜利。”沈兰镇静地道。
“你应该庆幸,羌国现在没有能力对燕国发动战争,否则,本王可是很有可能趁虚而入的!”呼延勒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
沈兰凝眸看着他,正是因为知道羌国现在无法发动战争,她才会这样坦白。
如果面前的羌国是一个兵强马壮后备充足的国家,这样的话,她是不可能会说出来的。
呼延勒靠在书桌前,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沈兰,他忽然一笑,道:“你知道吗?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冷静。两年的贡品是不可能的,羌国还要繁衍生息,不过,本王会尽力给永安公主一些补给。”
“多谢羌王!”沈兰神情温和下来,感激地道。
“你知道,本王要的并不是你这样一句感谢。”呼延勒的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沈兰,强烈的占有欲从他的眸中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