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昨晚埋在这里的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环在他腰间那两条柔软的手臂,以及……抱起来娇小玲珑的身躯。
云骨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啧,等到出山,又得找专业清洁了。
去往冰川的路,有点险。
一路上坡。
道路的右侧是拔地而起的陡坡,左手,则是万丈悬崖。
所谓的路,不过是嵌在山腰上的一条碎石土路,还不足半米宽。
昨天高反的人,几乎都留在了营地。今天去走冰川的,只有俞大哥,武术姐,无人机小哥,Henry,麻杆姐,和筱曦。
筱曦是真的有点佩服麻杆姐了。一路高反一路走,今天还要坚持去上雪线。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要整队出发的时候,绒线帽也不哼不响地站进了队伍。
啊,反正也下撤不了了,不如一起去看看。筱曦了然的想。
由于今天山猫留守营地,所以俞大哥又兼任起了“临时领队”的职责。
云骨和他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俞大哥就先出发了,还回头说了一句:“跟上哈。”
筱曦纳闷地看看云骨,怀疑他俩是不是能用意念交流。
云骨在戴手套,垂眼看了她一眼:“俞大哥压的住节奏。”
哦。筱曦点头,然后奇怪地想:跟她解释这个干啥。
出发后没多久,俞大哥带着两位男士就成了前队,筱曦和武术姐是中队,麻杆姐和绒线帽是后队。
云骨,跟在最后面收尾。
从营地出发,一公里后,道路爬上山坡,又走了不到1公里左右,进入了一段横切路线,武术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腿上开始打颤。
筱曦回头:“师姐,咋啦?”
武术姐后背靠着山坡,仰头看着天空,站住了:“不行,我走不了了。”
筱曦想起来了,武术姐恐高。
昨天爬坡,脸一直对着山上,只要不向下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今天,半米宽的路外面,就是万丈深谷,确实非常吓人。
连筱曦都走得很谨慎。
筱曦挺喜欢师姐,今天出来的几个人里,这是她唯一说得来的女生,实在不想她半途而废,于是给她打气:“坚持一下吧。要么?我拉着你走?”
云骨赶上来了,问:“怎么了?”
“我想下撤。”武术姐直截了当:“我恐高,这路我走不了。”
筱曦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云骨已经点头了,语气简洁:“行。自己能回去吗?”
“那没问题,出来也没多远。”武术姐也挺干脆。
筱曦遗憾地嘟囔:“你真回去啊,前面就差一公里了……你坚持一下……”
后面的几个字,在云骨扫射过来的凌厉凶悍的目光中消失无声了。
筱曦垂下眼,不吭声了。
心里面,却非常非常的堵。
凶什么凶,要不是看在昨天晚上……
看见师姐转身往回走,筱曦也掉头继续往前走了。
眼睛里有不争气的潮意。
这个人,真是亲近不得。昨晚的一切,果然都是幻象。
云骨当然看出小姑娘生气了。
但他没想哄她。
他又不是她爹,这么大的人了,有的事,她得自己想明白。
终于登上了坡顶,峡谷的对面,就是奶日顶卡冰川,身后就是距离不远的雪线。如果来的季节再晚一点,或者体力够好,是可以套上冰爪走上雪线,近距离地接触一下万年寒雪积累出的小冰山的。
九月初,梅里还没有下过雪,雪线消融,离得有点远。
筱曦知道,雪爪是白背了。
“大骗子,大骗子。”筱曦在心里嘀咕。
她就是被那一句“雪线之上”给勾引了,才这么雀跃地跟着来了。她还以为能亲手摸一摸冰川,留下一张照片,可其实,瑰丽的冰川还在宽阔的峡谷对面。
看起来,触手可及,实际上,却遥不可及。
就像某个混蛋领队一样!
无人机小哥放飞了他的无人机,近距离俯视航拍着奶日顶卡冰川和三座壮丽的雪山。
筱曦也和俞大哥Henry一样,凑了过去。
屏幕里雪山的全貌尽收眼底,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画,又像一张3D卫星地图。
峡谷,冰川,丛林,溪流……这几天来走过的每一步,此时此刻,都浓缩在方寸之间。
筱曦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因为这都是自己曾亲自用脚丈量过其中的每一寸土地呀。
云骨坐在一块石头上,听见筱曦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好美啊!这个角度,这个角度再来一张。哎,你一定记得把这些发到群里啊。”
没有男生会不喜欢这么给自己捧场的姑娘。
腼腆的无人机小哥,耳根子都红了。
云骨哧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们了。
幼稚。
☆、第三天:意外
回去的路上,由于是下坡,筱曦一路走的很轻快。她后面,跟着的是麻杆姐,再后面,是“绒线帽”。
云骨在最后压队,慢悠悠地闲逛,不时抬眼看一看“小溪”的背影。
这丫头,平时应该是有长期健身习惯的。进山才第三天,已经游刃有余了。
走得这么开心,应该是不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