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附和地点头。
偌大的警察局全是不良少年嚷嚷的声音,随着一阵拍桌子,逐渐的安静下来。
民警早已见惯不惯,板着脸警告:“再吵一句,你们倒是可以进去待着。”
说完,低头翻看报案人的记录,再抬眼,用笔帽指了指黄毛,又指向一旁的暮之越:“根据报案人说,你!用空酒瓶子砸了这个小伙子,如果你要告他的话,这就难了,因为有目击证人看到你故意伤害他人,至于其余两人,又要验伤又肋骨断的,我要搞清楚整件事的过程,再给你们叫救护车。”
然而,三个人装模作样的挠挠鼻子,摸摸脖子,然后东张西望,不说话。
民警看了他们一会儿,转眼看向墙边的少年,问:“你先说?”
暮之越点头。
结果红毛突然炸毛了,指着自己的伤,争辩道:“我身上的伤又不假,就是他揍的,我也有目击证人。”
旋即指向旁边的黄毛和绿毛。
正在记录的民警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立刻起身,喊了句:“队长好。”
“哟,这谁?老熟人啊——”
于承海挑眉,目光扫两眼大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在椅上的三个人连忙把头低了低,他笑了,又将目光投向暮之越,同时发现手臂上的伤,招呼另一位民警,“去拿医药箱。”
暮之越微怔,舔舔唇:“……哥。”
于承海嗤笑:“你这个伤似乎不严重,不过留在手臂上的玻璃渣子,是想带回去给你妈做钻石吗?”
暮之越:“……”
……
文科班体育课下课后,夏槿晚和檀玲一起上楼,走到二楼平台时,汪红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叫住了夏槿晚。
她回头,便走过去。
汪红把自己的教案给了她,笑着说:“帮我拿到理科二班,放在讲台上就行了。”
夏槿晚应了声,继续和檀玲上楼。
然后檀玲径直回班,她一个人穿过走道往对面走廊进了理科二班,由于有不认识的人进来,引起理科二班的同学们的注意,女生还好,而男生目光不收敛的都在夏槿晚身上打转。
夏槿晚一放下教案,就立刻离开理科二班。
往回走时,她扭头望向理科一班,打打闹闹的教室里,却寻不到少年的身影,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空位——
是去厕所了吗?
此时,公安局的气氛有些微妙,三个不良少年仍然低着头,却偷偷相互打着眼色,突然“啪嗒”一声,齐刷刷地抬眼往上望去。
于承海轻弯着腰,双手撑着桌子上,将一沓文件推向他们面前,说:“这是你们的案底,前不久因为勒索小学生钱财,进来待了五天,才离开没几天就想念我们的伙食了?你们不学好才遭学校开除,怎么说,打算这样下去以勒索钱财或勒索钱财为由待在牢里过日子?”
黄毛撇撇嘴:“这是两回事,你也管不着,现在是说那小子揍了我们全身都是伤,我要求赔偿医药费。”
绿毛小声附和道:“没错,我们才是受害者。”
于承海哼笑:“我问你话呢?我管不着是吧,我看了整个过程,是你们口头威胁勒索钱财在先,而你们口中的那小子顶多是正当防卫——”
红毛猛地站起身,反驳道:“我听到他叫你哥,你们认识的,所以包庇他是不是!!”
“你说得对,所以我会回避这起事件,如果不服,也可以记住我的警号投诉我。”于承海站直身子,“最后提醒你们一句,由于有目击证人,你们这次要进去待就不止五天了。”
然后转身就走,叫刚刚的警员继续跟进这件事。
可惜他们再怎么不承认,目击证人的话是最有利的证据,加上故意伤害他人,处于15天以下行政拘留。
于承海走出警局,瞥了一眼坐在警局外面椅子上的小子,正准备上前说教,蓦然一个人影嗖的跑到暮之越跟前,惊呼道:
“你怎么回事?那三个人买保险没?”
暮之越抬眼看他,淡勾唇:“不知道,你进去问问他们。”
于时天应声,转身的那一瞬间,后脑勺被人抄了一巴掌,然而他一把火从嗓子眼提了上来,扭头,看看哪个人手这么贱,结果刚张嘴,便结结巴巴地说:“他妈的谁打我……哥、哥哥。”
于时天生于军事世家,头顶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当兵,一个当警察,他虽然家中最小,但家里人不会偏爱,即使这样,还带着一身反骨,挨揍也是必不可少的事。当然,家里人也所盼他从事军事相关职业,可惜于时天不仅学习一般,连当兵最基本的体能都不及格,最后只希望他规规矩矩,便任由他去了。
不过于时天并不是轻易屈服在哥哥挨揍之下,曾想过崛起来偷偷报了无数个防身课程,还不忘带上暮之越,原本暮之越懒得理他,要不是看在报名用了他的名字并且把钱付上的份上,这才去了。
结果一同去上课,只有暮之越把全部课程学完,而于时天半途而废,早跑了——赶来的那会儿,他并不担心暮之越,而是心系那三个人,想必肯定断胳膊断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