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患者的家属?”
暮之越点头。
医生沉声道:“患者因突发脑出血,救护车送至本院的途中出现过短暂的无意识, 目前手术已经把患者抢救回来,但是情况不容乐观,需要进入ICU进行进一步的观察。”
跟在后面来的徐玥臻,正巧, 一字不漏的听到医生所说的话, 顿了顿,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护住胸口, 直接昏了过去。
“妈——”
“快快快,有人晕倒了, 快来帮忙……”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气味, 躺在病床上的人并不安稳,她的眉头时而紧蹙, 时而放松, 反倒像极了被梦魇困住灵魂而无法脱身。
理智和思绪编织成一幕幕的梦境。
“徐小姐, 煎饼果子比想象中还要好吃, 因为是你做的,所以热量填满了我的心。”他拿着煎饼果子站在摊位前真诚地说。
“好奇儿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暮礼永远无条件向着徐玥臻。”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
“等儿子长大愿意接受集团, 我陪你环游世界去吧。”他把她揽在怀里说。
半开的窗户,风吹窗帘微微起伏,徐玥臻猛然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四周,眼泪无声的流到枕头里,慢慢合上双眼。
从梦境回归于现实,是梦吧,但却像心里营造出的幻觉。
病房门口外面,暮之越靠在医院的长廊上,头仰起来,被灯光照亮,又往别处瞥了眼。
脚步声渐近,他回过头,唤了声:“夕姨,你来了。”
“嗯。”木夕点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还在睡。”
“我帮你守着,这件事来得很突然,你去看看你爸爸那边,还有找医生问一下详细情况。”
暮之越冲木夕感激一笑,礼貌道谢过后,转身,径直离开病房外,拐进转角时,他看了一眼木夕推病房门进去,但似乎少了一个人。
夏槿晚呢?
不等多想,他收起目光,往前走。
片刻后,暮之越走出医院,晚霞都已经被深蓝的夜色冲刷了一半,在前往ICU病房的时候,就收到徐玥臻的信息,是木夕代替发的,说母亲醒来了,现在和母亲回家去,让他别再往病房跑。
小区楼道内。
木夕从暮之越家出来,就瞧见人回来了,分辨不出神情,于是她说:“你妈妈吃了东西又睡了,别担心,情绪也稳定了些。”
话落,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爸爸还好吗?”
暮之越摇头,即使无限疲惫,还是尽量提了提劲儿,揉揉脖子道:“今天麻烦你了夕姨,特意赶来医院,还帮忙照顾我妈。”
“我跟你妈妈认识这么多年,你不开口,我也会这样做,我们是闺蜜,这个时候我更应该抱抱她。”木夕笑,“对了,饭桌上有份饭给你准备的,吃完就早点歇息,我回去了。”
“嗯。”
见木夕把门打开了,暮之越迅速地往里扫了几下,并没有看到夏槿晚的身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舔舔唇:“夕姨,今天怎么没见到夏槿晚?”
木夕扭头,惊呼道:“她没跟你说,她去支教了?”
看海那个早上,夏槿晚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了木夕,说了她想去支教这个事情,希望木夕可以同意她去。
当然木夕第一反应是不允许的,更不理解夏槿晚哪里来的想法,不认为她高考结束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使让她去了,只有两三个月假期,连混个脸熟都难,不指望做些什么,所以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异想天开,更何况,支教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夏槿晚淡然的摇头:“不是,我不是只去两三个月,而是一年。”
木夕怒了:“什么一年?你书不读了?”
这话一出,吵醒了主卧睡觉的夏辞南,他打开门,看见木夕正堵在门口,张了张口,来不及说话就发现对面站着的夏槿晚,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误以为这母女俩又吵架了。可是一大清早能吵些什么,再说早已考完试,又不用学习,没道理啊。
夏辞南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算先劝,结果夏槿晚早一步开口:“读!但是我会延缓一年后再回来读书,我已经问过学校那边了,提前向学校申请,并提供相关证明和解释,最主要是得到你们的同意,学校会根据我的情况作出安排。”
夏辞南:“?”
好像不是吵架,他看看木夕,又看看夏槿晚,径自回房间继续睡觉。
木夕:“理由。”
夏槿晚愣了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那句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想让我的选择变得正确,而不是在原地逗留。”
话音落下。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蓦然笑了,原来他的话深刻到入了骨髓。
连续几个晚上,夏槿晚都没怎么睡,席地而坐,头靠着阳台的玻璃门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对面的阳台,就算没有人在,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
比起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一只手扯着窗帘,见人出来,便随时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