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咽气的时候, 林灵握着他的手。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话落，闻人越嘴角露出一丝笑, 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稚气。
林灵睁着眼睛, 目光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再见了, 阿越。”
随即眼前景物如同海市蜃楼, 一缕一缕开始消散。
林灵的心紧了紧, 脸色发白, 眼眶通红。
等到幻境散去，眼前是黑漆漆的走廊，红灯笼发出幽幽的光。
她卧在白骨上，旁边躺着小师弟和小师妹。
林灵还没有从幻境中那一生走出来，她呆呆地坐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一滴一滴从眼睛里坠下，打湿了衣襟。
“你怎么了？”卫霁抿唇，小脸冷酷。
他的表情称得上郁闷。
林灵拿手抹了抹眼睛：“眼睛里进了沙子。”
她哽咽道：“你——”
卫霁跟她的声音撞上：“你——”
卫霁目光古怪：“你有没有在幻境里见过我？”
林灵点头：“见过。你呢？有没有见过我……”
我和闻人越？
她没有说出后面那个名字。
卫霁点头。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
比如，他在幻境中一直挑战无妄仙尊，可林灵她怎么跟无妄仙尊结为了夫妻？
“这个幻境，是心魔作祟。”卫霁抿唇，他的目光郁闷。
林灵：“嗯。你的心魔是——”
卫霁看了她一眼。
如果她没看错，那个眼神是警告。
林灵的心情还沉重着，她没精神照顾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你想当修真界第一人？”
“你想跟无妄仙尊结为道侣？”
两人同时开口，说完，同时瞪着对方。
林灵：“为何这样说？”
她探究地看向卫霁。
幻境中闻人越跟沈随妄的脸完全不同。
她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幻境中你与他结为夫妻。”卫霁冷漠。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灵警告，“此事有关本姑娘的声誉，你不可告诉他人。”
卫霁淡漠地看她一眼。
“不然我就将你的心魔告诉别人。”林灵瞪他。
“成交。”卫霁抿唇。
他扭头盯着沉睡的冯依依。
林灵也将目光放在冯依依身上。
少女脸色陀红，睡得不省人事，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林灵摇摇她：“醒醒！”
“没用。除非她自己醒来。”卫霁道，“你在幻境中，没有见过她么？”
林灵摇头：“没有啊。你见过？”
卫霁不说话。
林灵睁大眼睛：“你真的见过？”
“嗯。”
卫霁目光复杂。
“这个幻境是我们心底的心魔在作祟，只要我们战胜心魔，达成自己的愿望，幻境就破灭了。小师妹还不醒，她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吗？”
林灵瞪着卫霁。糟糕，冯依依的愿望，那不是跟卫霁双宿双栖恩爱白头吗？
卫霁这厮自己就醒过来了，冯依依一个人怎么办？
“不是。”卫霁警告地看着林灵，让她不要瞎猜，“她的心魔……我不知道。”
“而且，每个人破镜，并不依赖他人。只要她想破，自然会破。”
就像卫霁认定闻人越是沈随妄。
他要战胜无妄仙尊，闻人越一死，他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林灵想起闻人越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抬眸看向通道远处：“这里有什么古怪，我们为何会陷入幻境？”
她戳了戳系统，查看卡牌，突然顿住。
闻越那张卡牌裂了一条缝。
她的脸色在红灯笼下惨白。
卡牌裂开，往往是作废的预兆。
好端端的，这张卡牌为什么会裂开？
她额头上渗满了汗，使劲戳系统。
系统卡了半天，看到裂开的卡牌，自己也要裂开了。
“你做了什么！”它几乎是惊恐。
“我什么都没做。”林灵只觉心里很慌，她还没弄清楚闻越为什么跟小殿下长大后一模一样，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要向主系统上报。”系统说完就不见了。
林灵轻轻摸了摸卡牌的裂缝，眼睛直愣愣的。
“林灵。”卫霁伸手摇了摇她。
林灵回过神。
“不要呆在这里。”他提起地上的冯依依，“我们先出去。”
“哦。”林灵呆呆地跟上。
“那些红灯笼有古怪。”卫霁蹙着眉头。
林灵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红灯笼摇曳着，仿佛似幻似真的梦境。
她猛地摇头。
“小师妹怎么办？”
卫霁皱眉沉思，目光复杂。
从刚才醒来后，他对冯依依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林灵以为跟他们在幻境中发生的事情有关。
此刻见他又露出那副表情，不由瞪他：“你们在幻境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卫霁抿唇不语。
林灵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也不自讨没趣：“小师妹自己出不来怎么办？那幻境终究是幻境，人不能待太久，否则神魂虚弱，熬不了多久的。”
走道中安安静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间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