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想跟我抢冯哥哥嘛?把你们都装到坛子里,好好看着冯哥哥是怎么爱我,怎么喜欢我的吧!”
白寒露袖口那株花,林灵不会认错。那是常泽洲百花门的标志。
她是百花门弟子。
林灵面色古怪起来。小师妹外祖家,不就是百花门吗?
不知道白寒露用了什么方法,柳青青肚子里的胎儿才四月有余,按理来说,取出来后不可能活着。
可她硬是让人将这对母子装进坛子里,让他们吊着一口气。
她将坛子放在密室里,柳青青每日都通过暗道看见冯佩是如何宠她,如何爱她。
柳青青被坛子束缚着,林灵却可以在冯府活动了。
她出不去这座府邸,便开始研究冯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相信一定是白寒露用了什么手段,才叫冯佩忘记了柳青青,一心一意把她当成爱人。
可好些日子过去,白寒露每每在冯佩上朝时对柳青青毒打泄愤。
林灵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柳青青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林灵看见她就替她难过。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一个温和宽容的父亲,可是这一切,都被白寒露毁了。
白寒露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女孩。
她生在七月初七这一天,正好是天上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冯佩很是宠爱这个女儿,当然,他也很爱白寒露这个妻子。
冯佩要替女儿取名冯青青时白寒露发了很大脾气。
冯佩温和地哄她:“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便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为什么生气呢?”
白寒露不理他,她发了好大火。
“我不同意!”
“别气着自己,我们换个名字不就好了吗?”他抱着白寒露,温和地哄她。
他总是脾气很好,从来不对白寒露生气。
白寒露脸色变好,心底却愤恨不已。
“叫她珠珠好不好?她是我们的宝珠。”
白寒露同意了。
冯佩离开后,她便进了密室,狠狠抽打了柳青青一顿。
“贱人!”
却说冯佩当着白寒露的面没有表露出异常,他离开府后唇边却总是喃喃“青青”两个字。
他以为自己魔怔了,失笑:“不就是个名字。”
不过他到底惋惜女儿不能叫青青。
他真的很疼爱妻子女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冯大人是个宠妻狂魔。
白寒露走到哪里都惹人艳羡。
冯珠珠被捧在掌心长到五岁。
林灵百无聊赖,经常呆在一边看着冯珠珠。
这是个娇宠长大的小孩,她骄纵,无忧无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父母都很爱她。
她经常骑着父亲脖子在大街上走,别的小孩可羡慕她了。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名如其实。
这日,冯佩上朝还未回来。
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在大堂里沉着脸发呆。
冯依依不爱在母亲跟前待着。
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本能的会趋利避害。
这时候的母亲,她不喜欢。
她最近新得了个蹴鞠,没事就踢着走。
她躲着母亲,来到了卧房。
她将蹴鞠踢来踢去。
小丫头们唯恐她摔着,都小心翼翼跟着她。
“小姐,夫人不喜欢人白日到这里来,我们到院子里玩好不好?院子里敞亮。”
“我不!”小丫头稚声稚气,却很有主见。
她一脚将蹴鞠踢出去,“砰”地一声,砸到了角落里一只小小的青花瓷瓶。
“咯吱——”墙缓缓动了起来。
冯珠珠睁大眼睛。
“啊!”
小丫头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
那声音尖锐刺耳,惊恐得连远处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冯依依迈着小腿,一步一步走近。
柳青青早已没有了人的样子,浑身血肉溃烂,脸早就成了蛆虫的温床。
她只有两只眼睛还是完好的。
冯珠珠好奇地盯着她:“你是谁呀?”
“你为什么在我爹娘房里?”
“你为什么这么臭?”
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冯珠珠,好久才转了一下。
眼睛里的恨意如果能化成刀,她会毫不犹豫,一刀一刀刮了所有人。
对危险的敏锐让冯珠珠退了一步。
她探头瞧旁边的坛子。
“呀!”她惊奇地指着坛子里刚刚成型的婴儿,“他好小!好丑!好怪呀!”
柳青青黑洞似的眼睛开始抽搐,蠕动的虫子从她头上掉落。
她浑身抽搐得厉害。
两行泪,从她眼眶中渗出。
“你哭啦?你很难过吗?”
“怎么回事?”冯佩听闻宝贝女儿在房间中玩蹴鞠,有些好笑地走来。
正准备进,便听见丫头那一声恐怖的叫声。
他立即冲了进来。
可房间里的一幕,让他眼前发黑。
柳青青死死盯着冯佩。
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凄厉,仿佛恶鬼含着不甘的怨气,恨不能在冯佩身上刺穿一个洞来!
很奇怪,冯佩竟在一瞬间认出来那双眼睛。
他在冯府门外见过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