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吐了个舌头：“来了来了！”
冯依依看着一群人簇拥着林灵进去，垂下眼睛，半晌，扭头，御剑朝着卫霁飞走的方向追去了。
林灵简直像个社牛小蜜蜂，整个平山堂都是她的舞台，她一会儿逗笑这个长老，一会儿逗笑那个师妹，插科打诨，侃侃而谈，吹牛打屁，无所不能。
沈随妄便坐在上首，看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低头一笑。
“无妄。”萧敬望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沈随妄嘴角笑容一收，看向宗主。
“咳咳。”宗主他老人家也挺八卦的。
他凑近沈随妄：“这个，我听说啊，你为了救那丫头都跳进业火了？”
沈随妄不说话，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萧敬望感觉到些许压力。
但是这不能抵挡他的八卦之心。
他有些激动道：“你看，小时候给你俩定这娃娃亲定对了吧！”
沈随妄默默看着他。
“咳咳。”萧敬望摸摸胡子，“虽然阿灵小时候很不成器。但她如今改过自新，修炼如此刻苦，不日便可化神，你们两个化神结为道侣，那可是修真界一大盛事啊！”
说着，他眼睛里冒出激动的光，仿佛看到了万人观礼的盛大场面。
他的心激动，他的手颤抖：“所以，你们什么时候举办道侣大会啊？”
沈随妄淡淡道：“不急。”
这冰冷的两个字冷冷的拍在宗主他老人家的脸上。
把他拍得一懵。
“这怎么能不急呢！”他凑近道。
“我还要去一趟人间城。”沈随妄道。
“去人间城——”萧敬望瞪大眼睛，“你可不能霍霍人间城啊，那可都是凡人。”
“不会。”沈随妄淡淡道，“有些事需要弄清楚。”
“这样啊——”宗主摸着胡子，遗憾地拉长语调。
“唉。”
“我看你就是想凑热闹！”渡微抖了抖胡子，没好气道。
“你不想凑热闹？你不想凑热闹你别怂恿我来问，哼！”两个老头吹胡子瞪眼。
沈随妄失笑，扭过头继续看人群里大放厥词的林灵。
他看见林灵手里抓着一瓶不知哪里来的仙酿，脸蛋都红了，眼睛软乎乎的，讲话像撒娇。
那些男弟子们一个接一个挤到她跟前说话，看她看得眼睛都不离开。
沈随妄脸色一冷，起身走了下去。
察觉冷气袭来，众人纷纷给他让开路。
然后，他们便看着一身冷气的无妄仙尊直直走到了林灵身旁。
“沈，沈随妄！”林灵打了个圈，回头懵懵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众弟子惊呆。
大师姐好勇！竟敢直呼无妄仙尊大名！
我辈楷模。
怎么办，虽然他们都很崇拜大师姐，可是无妄仙尊他是化神期啊啊啊，他们要上吗？打不过啊，好害怕。
众人咽着口水，为林灵提了一口气。
结果，沈随妄接下来的动作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嗯。”沈随妄从林灵手里拿过仙酿，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视线在那群男弟子身上扫过。
众弟子：妈呀，好冷！无妄仙尊好可怕呜呜呜！
直到沈随妄带着林灵消失，众人还不能收回视线。
“磕到了。这就是大佬们的爱情叭。”
“啊啊啊啊好甜！”
于水水更是两眼放光：“刚才无妄仙尊那是警告吧！是吧是吧！他，吃醋了！”
众男弟子芳心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他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林灵走着走着，脑子就清醒了。
她发觉自己在沈随妄背上。
他们正走在冰天雪地里。
是江天暮雪啊。
林灵眨了眨眼睛，雪花落在她睫毛上，一片两片三四片，将她的眉毛、睫毛都沾成了白色。
她口中哈出气，调皮地吹在沈随妄脖颈上。
察觉小鬼在灵袋中想要出来，她打开了灵袋。
仙女载着小鬼狂奔了出去，发出快乐的“嗷呜”。
沈随妄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醒了？”
林灵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这不是高兴吗，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杯。”
沈随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林灵被那好听的声音蛊得脸发红。
她不能明白，怎么光是一个笑声，她就脸红得不行。
她不好意思地在沈随妄脖颈间蹭了蹭。
要是有个床，她估计要在上面打滚扭曲。
“冷不冷？”沈随妄问。
“不冷呀！”林灵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白茫茫的一片，他们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里，是不是太冷了？”沈随妄抿唇。
“你喜欢什么样的洞府？”
林灵歪着头想了想：“到处开满花！春意盎然，很快乐！”
“好。”
沈随妄看着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洞府。
曾经他心里也如这里，是一片冰雪，寸草不生。
林灵突然睁大眼睛。
她伸出手：“花！”
只见眼前一阵风吹过，仿佛春风吹过大地，消融了冬雪，唤醒了沉睡的春意。凛冽的寒风吹成了柔柔温煦的春风，皑皑白雪化成水，露出芳香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