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的灵识覆盖着整座皇宫。她被这话雷得不轻。
“哦，我骗你的。”林灵笑眯眯道，语气顽劣。
“以前的怀集，应当是仙风道骨？”钟云突然道。
林灵恶狠狠道：“不要窥探我的心思，把我惹毛了，才不会心慈手软。”
打晕不行，绑起来不行，要不是实在不想杀人……
哎？林灵脑子一亮。
她迅速使了个法诀：“定！”
青年挑眉，特意迈了一步。
林灵继续双手握紧，拇食二指并在一起指向他：“定定定！”
钟云好笑：“你这个修士，修炼得不行啊。”
林灵真是不信邪了，她在一只松鼠身上使了个“定”，那松鼠立即便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爪子上捧着的松果都掉了。
“你果然有古怪。”林灵道。
“你刚说什么？怀集年轻时仙风道骨？”林灵漫不经心。
“嗯。”
“我没见过他年轻的时候，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便老了，老了，确实称得上仙风道骨。”
或许是见林灵分享了情报，他也说了一句：“怀集被陛下带走了。”
林灵脚步一顿。
“带去了哪里？”
钟云摇摇头：“我不知道。”
林灵气笑了，警告：“不要再跟着我，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找不到的。”
林灵没理会，自己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她将鬼鬼和仙女都放了出来，鬼鬼召唤了很多游离在皇宫中的魂魄，皇宫中冤魂还不少，很多很多的女人，林灵从这些女人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一致性。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日在桃林中对花发愁的女人的影子。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灵忙碌了一日一夜的结果是，这些魂魄没有一个知道怀集去哪里了。
也没有人知道皇甫情在哪里。
让鬼鬼将魂魄驱散，林灵托腮坐在殿中发呆。
钟云的身影又出现了。
“有一个地方，你或许应该去看看。”
“什么地方？”林灵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她还在牵挂沈随妄，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找到了皇甫情，是否有事。
“你来。”他轻轻一跃，便跃到共墙上，再借着宫墙的助力，再一跳跳到了房顶上。
林灵一眨眼，直接出现在大殿顶上。
钟云一笑：“修士的本事。”
林灵扯扯嘴角。
“很多年前，我也见过一个修士。一个很厉害的修士。”他道。
林灵精神来了：“什么样的修士，有我厉害？”
“比你厉害。”青年道。
“怎么个厉害法？”
“黄河水患，三十二道河口决堤，他以一己之力，以身躯堵住堤口，整整堵了三年。三年，河堤修成，他才离开。”
林灵睁大眼睛。
“永平三十年，大旱三年，东畿道十万百姓逃饥荒，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人们易子相食。他上青明山祈雨，披发赤脚，三拜一扣，七七四十九日登顶，脚上皮开肉绽，皆是腐肉。”
“求到雨了?”
“求到了。”钟云道。
天道自有定数。人间的饥荒，修士是不得插手的。
求雨，而且求到了，真相恐怕比钟云口中脚上皆是腐肉还要残酷。
“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林灵探究道，“别人也只知他叫白衣仙人而已。”
钟云一笑：“因为我，有幸与他见过一面。”
林灵手指动了动。她忍住了，压下心思。
“哦？”她挑眉，“听闻白衣仙人长得很是好看，你倒是可还记得？”
钟云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是想确认他是否是你认识之人吧。”
林灵皱了皱眉。
任谁被人猜透了心思都很反感。
她道：“是又怎样。”
“不怎样。”钟云笑了笑，“你若想看，给你便是，一幅画像而已。”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陌生宫殿。
青年推开陈旧积灰、挂满蛛网的殿门。
阳光穿透，挥散了腐朽的气息。
林灵眼睛直直盯着殿中央。
“这是——”她走过去，定定地看着画上的男子。
那双跟闻人越如出一辙的眼睛，根本不用怀疑。
是闻人缕！
他果真来过东临城！
她看着话中青年嘴角温柔的笑，想起那个给沈灵买冰糖葫芦，抱着她哄的青年。
她嗓子发干。
“这些画我要带走。”林灵道。
“随意，此处已废弃，这些画，便也是无主之物了。”钟云的目光从那一张张画上掠过，桃花眼里闪过怀念。
林灵挥手，将画小心收尽灵袋中。
她翻开【真心话大冒险】卡牌，丢了两次，才丢到真心话那一面。
“你和怀集是什么关系？”林灵一字一句问。
钟云看她一眼，似乎察觉不对，但是嘴巴自动说出了违背意愿的话：“他是照顾我长大的人。”
林灵没有多想。
她又丢了两次，问了一个问题：“你跟闻人缕是什么关系？”
钟云神色挣扎，显然，这个问题，他很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