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求，脸红得要滴出水来，陈奇低头看着她，她连脸都扬不起来。不敢抬头、又不敢低头看他那里，整张脸差不多都要贴到墙上去，耳朵都是红的。
“那你跟他接过吻吗？”
哪里还敢骗他，只要她一说‘接过’，百分百肯定的就是这人又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
“没有。”乔念老老实实答，“你赶紧把裤子穿好。”
陈奇望着眼前那张红通通的小脸，悄悄抿着嘴笑了。
于是也不急了，声音也不沉了，柔声求着她说，“那你帮我系腰带。”
“你自己系好。”乔念根本不想理他了。如果不是还被他一只手按在墙上，她真是有多远要跑多远。
“你帮我。”然后人还凑到她耳朵边。低沉地、轻轻地央她，“姐姐，你帮我。”
这一声‘姐姐’就如同2000W的烤盘，瞬间把人心烘化了。不用照镜子，乔念都知道自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耳根后面。因为她整个人都是热的；脑袋里嗡嗡直转。
他终于把钳制在她脸上的手拿了下来，两只胳膊支在墙上，把她围在中间。单等着她帮他。
明知道他气人，气得要死，不该管他的，可是他叫‘姐姐’了，乔念都不知道怎么就毫无意识地投降，伸出手，乖乖帮他系腰带。系腰带的时候他还低着头看，她的手都是抖的。
抖着抖着，回想起他的过分，真的好过分，乔念真的好想勒死他。她拽着那腰带的一端，一个大力勒过去，结果到一半他‘嘶’的一声，忽然往后躲了一下，一只手扼在她手腕上，可怜兮兮地说，“疼。”
不是刚才跟强盗似的，现在又变乖了？变乖有用吗？不，一点用也没有。
刚刚还那样凶的；把她怼墙上，硬捏着她下巴，她连动都动不了一下。狠成那样！非得给她看……不是，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在她面前这么造次的！谁给他的胆子啊。不是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吗？
乔念觉得很气愤。
感觉尊严被践踏了。
把他一推，“我回学校了。”
陈奇不敢再拗着她，顺着她的力被她推得退了一步，可是在乔念快到门的时候，他一下又把她抱起旋了过来，他的后背抵在门上不给开。
“你别生气，我不脱裤子了。”
他又开始了。刚刚凛意逼人的眉眼现在全是认错和讨好。
乔念不去看他。她自己眼圈都红了。被他那么吓。
“你想看什么我都有，保证比他们好看。”陈奇说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隐隐泛了红。
刚才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呢。现在知道了。
“我不想看你的。陈奇，我跟你说了，我喜欢学习好的人，喜欢聪明的人。虽然你很好、很棒，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懂吗？”
“你已经够聪明了，为什么还要另一个聪明的？”他问。这个回答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自从那天她走了之后，他真的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这么一个应答。
“因……因为将来孩子会聪明。基因，遗传。”乔念说得乱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没想到这人这次有准备了。不像上次一说这个人就蔫了。
“那让孩子遗传你。”陈奇信誓旦旦地说。
“这很难说的，如果遗传你我怕我会疯掉。”
真的，她真的会疯。如果不是欠他的，她都不可能对他这么有耐心；如果再来一个小陈奇……她真的人生无望。
“那我揍他。”他连这个都想好了。
乔念瞪他。“揍是没用的……”
忽然，她察觉出异样了——她被带歪了。怎么就说出那么远了？孩子都出来了？
乔念觉得眼下明智的办法还是不要纠缠孩子的问题了。
她问，“你怎么来了？”
她一问这件事，陈奇的脸上变魔术一般，不知哪来装都装不下的骄傲，直往外溢。他拉着她跑到沙发，是跑的，他跑、她不知怎么眨眼就到了沙发。
他把她按坐下，从他旅行包里拿出一个通知书。
Q大的录取通知书，乔念不可置信，她打开的手都是抖的。不可置信，简直颠覆她的认知，她收到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还没这么激动、无措、狂热过。
打开质量精美的、坚硬的紫色折页，她看到上面写着，‘录取N市XX体校高三6班陈奇同学为我校20XX级体育特长生’。
乔念仔仔细细读了三遍，捏在那折页上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确认无误，然后“啊”的一声，高兴地跳起来。
他原本蹲跪在她脚边，也跟着站起来，一下接住她。
在她耳边柔声问她，“厉不厉害？”
乔念眨着大眼睛赞他，“厉害，超级厉害。陈奇，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只是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现在N省青赛的百米记录是他的。
“你上次说大学也招体育特长生，然后我就问了。”陈奇说。事实上他都已经来过两次了，考试。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不敢告诉她。因为他的文化课成绩实在太差了，按标准是不行的。可他体能和专业成绩又实在太好了，经过几轮研究才破例招的他。
乔念心下好生欢喜，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长大了，能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情了。眼前的男孩子，高高壮壮的，眉眼间虽然还是冷了些，但是踌躇满志；两个眸子里都是掩也掩不住的自信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