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奇很快就自己走了。”
“你被骗去你们学校的小树林,有没有造成你的经济损失和身体伤害?车票损失、误工费也算,你都可以提出索赔。”
陶梓晴沉默了,古月堂离她宿舍只有三百米,她连车费都没有花。
她继续问陶梓晴,“现在这个同学来自首,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或者损害,根据条例我们只能对她进行批评教育等处罚。作为受损失方,你有什么诉求吗?比如书面或公开道歉,你都可以提出来。”
陶梓晴说:“她侮辱了我的人格,算不算伤害?”
女民警说:“你不是说她只给你写了这封信,没有其它接触吗?”
“就是这封信。骗我说陈奇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结果根本没有这回事。侮辱了我的人格。”
女民警又把信拿起来读了一遍,“论坛上咱俩被嗑CP了。周五晚8:30古月堂前等你。陈奇。”
女民警再望向陶梓晴的眼神就比较复杂了。
最后,她对乔念进行了批评教育、同时让她对陶梓晴进行了书面道歉。因为陶梓晴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就放弃了公开道歉的程序。并且建议陶梓晴,如果她需要精神损失赔偿,可以去法院提起诉讼。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陶梓晴很警惕地望着乔念,问她:“你到底想干嘛?”
乔念说:“我犯的错,我承担一切后果。”
第二天,乔念依旧跟实验室请了假,在地图上定位了前兴区人民法院,拿着身份证出发了。
“我曾经假冒别人姓名写过信,应该是侵犯了别人的姓名权。你们看还侵犯了别人什么权力,我都愿意承担责任。”
然后她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给受理的工作人员讲了一遍。
当陶梓晴再一次被传到法院的时候,她都快崩溃了。“我都不追究了,你究竟想干嘛?”
最后经法院调节,乔念赔付了陶梓晴的精神损失费,谈到公开道歉,工作人员征求陶梓晴意见。
“已经够丢脸了,就不用让别人知道了好吗?”陶梓晴不耐烦地说。
乔念冷冷道,“接受别人道歉而已,这有什么丢脸的?与诬陷别人‘忘恩负义’、‘不孝’、‘猪狗不如’还有造谣别人‘通过违法途径才被特招进Q大’、‘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硬要把人家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陶梓晴在这一刻才想明白她要做什么。不顾法院里众多工作人员在场,她歇斯底里地指着乔念喊骂:“如果不是你逼我,我就不会这么做。全是你们逼的!”
“我做错事,我愿意负责。我甚至第一次跟你道歉时就说了,你有怨恨随时来找我。无论是到派出所报案、还是到法院告我,采用这种正常合法的手段,我都接受、没怨言。但你不能用造陈奇的谣、毁陈奇的名誉、污蔑我没做过的事、这种违法手段来报复。你不要说你做的错事是我逼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在之后,陈奇委托钟律师报了案。起诉陶梓晴利用网络对他进行造谣诽谤。另案开庭。
钟律师问乔念,“她发的那个映射污蔑你的贴子,也违法了。你要不要告?”
乔念说:“我要毕业了太多工作要做,不想弄这些无聊的事了。你把陈奇的名誉维护好就行了。”
那一天从法院出来的时候下了雨。钟律师拿着一笔不菲的律师费、和一个令人满意的诉讼结果,打了车先走了,去赶飞机。这个案子终于可以了结了。
剩下陈奇和乔念两个人站在法院旁边一家小吃店的屋檐底下避雨。
雨下得很大,根本不像一时半会能停的样子,陈奇说:“我去街对面买把伞。”说着就要跑,却被乔念一下拉住。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忽然很郑重地说:“陈奇,你也去告我吧。”
陈奇愣住了。他摸了摸她额头,“你打官司打上瘾了?”
“那个寒假,其实在你们同学聚会之前,虞若晗就找过我,请我去你们同学聚会、帮她劝你喝点酒。她说她想送你回家。”
“她虽然没明说送你回家要干什么,但我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我判定不好这是什么罪,但我想我可能也是违法的。”
陈奇很无奈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反正后面我把她推出房间,门反锁了。什么都没发生。”
“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你好,”乔念说,“可是后来才知道,我觉得的好,根本不一定是别人觉得的好,还很有可能是别人觉得的坏。对不起,陈奇。”
“你是挺对不起我的。被你踢来踢去的。球都没我惨。”陈奇委屈地鼓着腮帮子,“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不然再请我吃一顿饭?”
乔念愕然,“吃一顿饭就好了?”
“嗯,吃大餐。”
“吃烤肉么?我知道一家米其林二星在这附近。”
“好,”陈奇笑了,“但我要吃烤猪。”
“烤整只的么?不知道有没有。我查查。”乔念拿出手机的时候,陈奇突然就凑来在她耳边,嘴角露出顽皮的弧度,他说了三个字,还特意拉长了中间一个字的发音。
他说完,立直身体,痞哄哄歪了头,还理直气壮的,“反正上次也吃过了。”
这一次,他的耳朵没有红。她的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