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让周知恍神,他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 唇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脸颊。
苏弦锦反应极快地回过头, 同时抬手挡住。
她皱眉:“不要失礼。”
周知低笑了声:“我知道你现在还是秦时的女人, 不过你今天就是去跟他解除婚约的,在你成为我的女人之前, 我不会强迫你。”
“异想天开。”苏弦锦语气微沉。
周知脱下披风裹在苏弦锦身上, 将他们二人隔绝了。
“坐好。”
他用力一挥缰绳, 快马向军营疾驰。
苏弦锦将自己裹在披风里, 宛如缩在小小的营帐中。
让她有独立的空间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具劫匪到底在原文中就是周知,还是因她的出现而产生的剧情改变, 她一时有些难以确定。
原文很长, 出现的人物太多, 她实在难以一一记住。每次只能当一件事发生在眼前,与她的处境产生关联时, 她才能回忆起那些细节来。
据她所知,周知是在林州加入秦时军队的, 他还有个兄长。而面具劫匪当时在送她去落日林之后, 的确也是跟她说,他打算回林州, 去秦时麾下建功立业。
她闭着眼, 完全忽略了呼啸的寒风与不适的颠簸感, 沉浸在原文的细节里。
周知不是个随便的角色, 他的戏份是比较多的,故事线也相对完整。
他出身官宦世家, 幼时父亲因言获罪,被锦衣卫抓进诏狱,后来全家被指控大逆不道,锦衣卫直接把周家抄没三族了。
她越想越惊,想起面具男之前对锦衣卫的刻骨恨意,他好像也跟她说过,他四岁时躲在米缸才逃过一劫。
难道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那为何原文中从未正面提及劫匪与周知的联系呢?
这是作者有意为之,还是剧情之外的巧合?
另一个巧合就是,周知对苏曲儿的确也有些另眼相待。
可在原文中,那是因为苏曲儿在萧彤彤与秦时这段关系面前始终温柔良善,隐忍退让,他旁观而生出了怜惜之情……怎么也不该和劫匪的经历联系在一起才对啊。
何况秦时若知道周知就是当初劫走苏曲儿的劫匪,还能丝毫不介意地任用他?
不可能。
她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世界出现的人物目前为止,人设是与原书统一的。
秦时若知晓周知对苏曲儿的伤害却无动于衷,他就不是秦时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时并不知道周知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也太离谱了。
苏弦锦思绪有些混乱。
或许这一切从她变成苏曲儿出现在林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因为原文中没有苏曲儿这一段的描写,也就是说,这几个劫匪根本就没有正面出现过。
“到了。”男人提醒。
苏弦锦回过神,扯下披风,深吸了口气,将冷风灌进肺里,让自己更清醒了。
“我带你去秦时的大营。”
“等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苏弦锦拉住他胳膊。
周知低头注视着她拉拽自己的那只白皙柔嫩的手,嘴角浮现笑意。
“你问,我都告诉你。”
苏弦锦忙放开他,她实在不喜欢他看她时的眼神。
“你的脸是怎么治好的?”
“军中来了位神医,针法过人,我脸上的毒印就是他治好的。”
“……左丘学?”苏弦锦露出惊色。
她分明告诉过左丘学,晶崖构藤果无用,他为何还是来了呢?
周知诧异:“你知道?”
苏弦锦沉默半晌,又问:“你有兄长吗?”
周知仔细瞧她:“我兄长你也见过,不过那是在你清醒之前,所以你大概不记得了,来林州以后,他就走了,说是寻起义军,为我们谋一条出路。”
苏弦锦睁大眼:“是你们那个老大么?”
“是。”
天呐……
苏弦锦缓缓吐了口气,勉强将自己心跳平复下来。
“还要问什么?”周知望着她,“我对你知无不言。”
苏弦锦却摇头,裹紧身上的白狐裘,瓷白的脸在乌发的衬托下更显不染凡俗的美。
周知的眼神片刻未从她眉眼间离开过。
她皱了皱眉,主动往大帐走去。
“别这么一直看我。”
周知直言不讳,笑道:“你实在太美,我在这世上没见过第二个比你还美的女子。”
苏弦锦已经不为这些话欣喜了,她加快了脚步。
秦时不在营帐。
只因她今日来,秦时是不知道的。
营帐中,只有他的第一幕僚张是在等着她。
显然,让周知去接她,也是张是的主意。
她一个人进的营帐,周知并未跟着她。
张是,在跟随秦时之前,只是个落榜的儒生,却在当地颇有才名。和所有的天才一样,原文中说他,三岁吟诗,五岁写文,九岁就考上了秀才,却两次会试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