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住他脖子,笑:“反正都第二次吻你了,再多几次又有何妨。”
第二次?
程筠眸中掠过一丝惊色,眼底越发红。
“哪次?……”他听见自己问。
“在山洞,你发烧那次。”苏弦锦俏皮地挑眉,仿佛做了一件得意的事,“我偷偷亲了你。”
程筠呼吸急促起来,红霞在苍白的脸上铺陈开,一直蔓延到耳垂,脖颈。
“阿锦……”他眸中弥上一层薄雾,随着那个主动的吻,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下来。
苏弦锦怔作一瞬,当即又迎合起来。
口吐丁香,舌融香唾。
似乎男人情迷意乱时,是战场上天生的将军,不但冲锋陷阵,还能指挥作仗。
他几度试探,很快撬开苏弦锦唇瓣,又向贝齿间盘桓,引导着她,勾出那片柔软,顺利着陆青苔之上。
不知亲了多久,程筠才主动松开她,原先淡色薄唇,如今暖色盈然。
苏弦锦星眼迷蒙,仍有些沉醉其中,乍一分离,才从喘息里清醒几分。
程筠眸中清明之后,便又恢复那般从容自若。
他长臂一展,从床旁柜子上取了帕子,给苏弦锦擦拭嘴唇,向她愧疚地道歉。
“亲的……用力了些。”
苏弦锦回过神来,不知怎的,方才还大胆放肆得紧,如今一与他对上眼,便羞愤极了,“啊”了声,捞起被子盖住脸。
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
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从未谈过恋爱的宝贝女儿,已经和一个男人深吻过了,不知作何敢想。
程筠低笑几声,扯了扯她蒙脸的被子。
“不知谁不停撩拨我的,这会儿怎么不敢见人了。”
苏弦锦死死拉住被子,没让他扯开,闷声道:“……你等我想一想。”
虽然没有那样,但她也从未这样啊。
都是第一次,人生能有几个第一次。
她害羞。
害羞。
害羞得不行。
“想什么?”
程筠语气有几分戏谑,“难不成在想怎么不负责任?”
“人家第一次亲嘴嘛。”她抓住被角,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朝他眨了眨,会负责的。”
程筠俯身凑近,轻笑:“苏姑娘不是第二次吗?”
苏弦锦心虚地将目光撇过一旁。
“……不一样。”
那次是偷亲,蜻蜓点水一样。
这次是绵绵细雨到疾风骤雨,便是雨过天晴云开雾散了,花叶上的雨水却还未干呢。
程筠坐起身,拨开被子,用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与颈间细密的汗珠。
又将她玉颈处的发拢到一旁,仔细瞧她脖子下的伤痕。
好在的确不深,此刻已结痂了。
他皱起眉,同样攫了她手腕,检查了番。
苏弦锦笑问:“怎样,我说是小伤吧,你若晚些发现,便愈合了。”
“早些愈合才好,等会儿用过膳,再抹些药膏,之前有人好像送过祛除疤痕在府上,我让景林找来给你。”
“好~首辅大人~”
苏弦锦应了声,娇娇软软的。
程筠分明的指骨轻轻一颤,眼睫微垂。
“阿锦。”
苏弦锦笑了声,揽住他手臂:“好了,我不这样说话了。”
她先他一步下了床,走了几步,惊喜道:“程筠,我的脚都不痛了欸。”
程筠伸手将她捉回来,坐在床边,帮她将鞋穿好。
“不准赤脚下地,容易着凉。”
苏弦锦靠着他肩上,轻笑:“程筠,我们好像夫妻。”
程筠未接这话,只是手上动作一顿,又仿佛若无其事。
“即便脚不痛了也不要乱跑乱跳,等彻底好了再说。”
“知道啦,我的首辅大人,请您多挂心自己吧。”
苏弦锦眉眼弯弯,到外面榻上拿了貂裘进来给他,“穿好,现在你才是病人。”
她自己也将衣裳穿戴整齐,用根玉簪如简单挽了半散发髻。
“我去让人打水过来洗漱,再去准备早膳。”
程筠扬眉:“早膳?只怕已快午时了。”
午时?
苏弦锦走到窗边,将帘子卷起来,一株日光下盛放的红梅当即映入眼帘。
“好美!等会儿修剪几株花枝进来插瓶。”
她雀跃不已,心情随着大好的晴天也变得无比晴朗,于是又朝窗前的鹿角挥了挥手:“你昨晚睡得好吗?”
说罢又模仿小鹿,自问自答起来:“我睡得很好,谢谢苏姑娘关心。”
她站到窗边,继续用小鹿的语气,看向程筠:“不知道首辅大人睡得怎么样呢?”
程筠已穿好衣裳,颔首走来。
“我也睡得很好,谢谢小鹿。”
苏弦锦笑起来,眸子亮亮的,盛了几分欢喜。
“程筠,你竟然会配合这种幼稚的游戏!”
“我不觉得幼稚。”程筠嘴角噙笑,牵着她手绕过屏风去到外间。
嗯,日光真是明亮。
景林趴在门上等了好几回动静,因为自家大人还从未这么久没起来过,他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