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宁岩的回信后,原本热情高涨的宁岚也一下子歇了结亲的心思。
他一直好奇宁岩的回信里究竟说了什么,能这么快说服宁岚放弃,但宁岚死活不让他看,为防止他偷看还将信给烧了。
也是自那以后,他才渐渐怀疑起宁岚和宁岩。不过这对他来讲也无所谓,只是女儿罢了,最大的价值无非联姻,如今有了蕙质,这个女儿就更不值一提了。
第23章
元筠姌紧抿着唇, 半天才回道:“宁家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五公主一心想嫁给如风,圣上也有此意, 虽然是我的外家,恐怕也轮不上我。”
元振摆摆手,不以为然道:“这都不是问题。你舅舅最疼你母亲,只要你母亲肯出面, 态度坚决些,你舅舅是一定会同意的。再者适龄的子弟也并非宁世子一人, 我瞧着定北侯的大儿子也很不错, 虽然生母是姨娘出身,但好歹已经扶正,他本人又是定北侯唯一的儿子,爵位必然是他的。长得亦是一表人才, 人品才智也都不错, 你考虑考虑。”
有一说一, 元振提的这两个人选都很不错,是贵族圈子里炙手可热的备婚人选。
元筠姌也明白这个道理, 知道元振的确在为她打算, 可她就是不服气, 咽不下这口气,原本她可以当太子妃的,如今却只能当个世子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元振见元筠姌仍然低着头, 不发一言,也没了耐心, 板着脸说道:“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态度,事实究竟如何,你与你母亲心知肚明。太子殿下愿意既往不咎,已是大恩大德,不该肖想的不要动贪念。蕙质是你的妹妹,是咱们镇国公府的人,日后她得势,你作为她的姊妹也能沾光不少。”
元筠姌一听自己竟然要沾蕙质的光,顿时绷不住了,猛地抬起头,红着眼圈朝元振喊:“我沾她的光?她算什么东西!我乃嫡出,外家是镇南王宁家,她不过一个婢女生的贱种,怎敢与我相提并论!”
“就算她如愿到殿下身边伺候又如何?凭她的出身能够做得了太子妃吗?充其量只是个侧妃,做一个妾有什么好得意的。”元筠姌冷笑着嘲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先前那个说“即便是做侧妃也值得”的人不是她一样。
元振倒也没生气,只是对元筠姌颇为失望,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太子侧妃的位置?太子一定是要继承大统的,按惯例,太子登基后,侧妃至少是妃位,一宫之主。以后你们这些命妇进宫朝见,除了跪中宫就是跪她。筠姌,你怎么会如此短视?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母亲怎么把你教得如此鼠目寸光。”
这些天,元筠姌一直拿这话安慰自己。虽然她打心底里的不行,却还是自欺欺人。如今被元振毫不留情的拆穿,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一瞬间犹如绝了坝的潮水,溃不成军。
到底放在手心疼了那么多年,见元筠姌哭得那样伤心,元振放缓语气哄道:“好孩子,听话,别犟,听爹的,带着你妹妹去参宴。大长公主身份显赫,到时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参宴,适龄的青年才俊定然不少,除了世家子弟,还有不少朝廷新贵,你尽管可着心意挑,不管看上谁,爹一定为你去提亲。”
元振还是没有彻底歇了拿元筠姌联姻的心思,这话虽然安慰居多,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如他所言,除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朝廷新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甚至他更倾向于把元筠姌嫁给朝廷新贵,毕竟蕙质已经要入东宫,天底下还有比皇家更大的世家么?何况元家自己就是世家!
而文官清流他家却还没有涉足,如今天下安定,除了边境时不时打仗,轻易不会再有用得着武将的机会,以后必定是文官的天下,他做这步棋,也是为以后打算。
元筠姌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头脑,难得的是元振不仅没有训斥她,还为她着想替她打算,心中不免动容,不再似原先那般愤愤不平,止住哭声,眼圈通红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元振见她已经冷静下来,决定再添一把火,“至于我和你母亲,你不必担心。元家只会有一位主母,就是你母亲,如今只不过是她累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等明年蕙质出嫁,我自会将管家权交还与她。你母亲身体欠安,恐怕不能出席,你带着你妹妹去就行。”
元筠姌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是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浑身的气力仿佛被人抽干。
受宁氏的影响,过往十六年,她连看一眼蕙质都觉得肮脏恶心,往后却要屈她一头,这叫她如何甘心!
一想到端木砚清一见钟情的对象是蕙质,想到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元筠姌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张脸抓花丢给乞丐。
狐媚子,跟她娘一样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果然骨子里就下贱,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到处去勾引男人。不好好呆在府里,偏偏要去什么郊外,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娘果真说的没错,根上就坏,也难怪她娘被她母亲整得不得好死。元筠姌痛快且恶毒地想着。
好在尚且几丝理智,没敢当着元振的面说韫儿的坏话。
纠结这么半天,元筠姌痛哭一场,倒也把心中的气闷和委屈发泄不少,又重新恢复了原先那个冷静理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