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雷雨,即使雨势没有到瓢泼的程度, 也足够让校园积出没过脚背的雨水。
段三龄把脑袋凑到窗边, 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她的原住民服饰一不小心就会碰地, 就外面的积水情况, 她一踏出办公楼的门就会把衣服弄湿,让行动的累赘性更上一层楼。
算了, 本来这衣服就算不上方便。
段三龄很快安慰好自己,她将目光落到前两天新买的小手表上,又看了一遍时间。
5:32。
距离办公室七点钟开门还有很充裕的一段时间。
不过就在这念头落下的下一秒,意外就出现了。
一个穿着红衣服戴着红头盔身后还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红箱子的男人直接穿透窗户,大喇喇落到了段三龄几人的面前。
红头盔男人:?
段三龄众人:?
良久,陈骄惊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他穿穿穿穿穿,穿过来了?!!!”
陈骄嗖一下拽住了隋安的袖子,下一秒想起来隋安是伤员,于是脚尖一转,蹿到了乔虞的身后。
乔虞:……
原本站在乔虞边上却被硬生生挤开的乔叙:……
“他为什么可以直接穿过来?!”陈骄不理解,坚持不懈地询问,手指在乔虞的衣角抓得更加紧实。
“因为他不是人啊”,乔叙嘴上慢吞吞的,手上却又快又准,“啪”一下用力打掉了陈骄瑟瑟发抖的手。
不是人?!
陈骄呼吸一轻,下意识看向男人的脚下。
没有影子,没有落地。
“教学区的外卖员怪谈”,段三龄的声音适时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包括红头盔男人。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工作,僵硬的脸上扬起营业式微笑,没有眼白的黢黑眼睛盯住了认出他的段三龄:“您好,您的订单已送达,请及时签收!”
“我嘞个老天爷!这家伙还真是外卖员!”陈骄又开始怪叫起来,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边上一堆大佬,他现在不仅不怕了,还把脑袋整个从乔虞的身后探了出来,嘴巴一刻也不停止逼逼叨叨的废话:
“唉你们没死之前有没有听过一个段子叫死了么的,哎呦喂这居然给小爷来了个现场版,瞧瞧这红不拉几工作服,简直和我初中校服一样丑!”
“龄龄你快告诉他,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有信息,如果不乖乖离开,我们不仅会把他打的屁滚尿流,还会让他的监护人来打他!”
陈骄满嘴火车炮拉都拉不住,他要是有尾巴下一秒就能翘上天,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这个怪谈的具体,我只是扫了一眼怪谈的目录,当初离开图书馆后那个怪谈书就不见了,我没买到”,段三龄沉默了一秒钟以示对陈骄表演的尊重,然后毫不留情打破了陈骄的幻想。
“是嘛……”,陈骄悻悻地砸吧砸吧嘴,但他很快又重整了旗鼓,站到了隋安和乔虞的中间: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上吧,伟大的勇士们,你们是如此强大,一定可以让这个丑男人立马……嗷——!”
陈骄的中二誓词并没有来得及说完,乔虞一个肘击让他捂着腮弯下了尊贵的腰,哼哼唧唧地痛呼出声。
段三龄:……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小丑吗?
几人的氛围实在轻松,外卖员先生深深皱起了眉,他一顿一顿地歪了歪脑袋,漆黑的眼睛中开始流下两条细细的血泪。
他的外卖没有等来应有的回复,已然是触犯了禁忌。
外卖员开始展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变化,但可惜的是在场没有一个活人搭理他,唯一正面对他的是一根漆黑的棍子。
棍子上长满了锋利的小嘴,外卖员警惕地避开,聪明地朝着软柿子扑了过去。
软柿子段三龄:……
聪明的男人并没有得逞,他半路被打了个回旋镖的恶棍再次拦住,这次恶棍的嘴巴狠狠地咬上了外卖员的左脸,生生撕了下来。
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早在家长会的时候,在场几人就与学院怪谈们交过手,每个人都曾面对过不止一个怪谈,现在一只孤零零的外卖员闯进五人的包围圈,就像是羊入狼口一般无处可逃,不过十分钟,外卖员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一个红艳艳的外卖箱落在地面。
“叫我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黑暗料理……我嘞个老天爷!!”
陈骄兴致冲冲扒开外卖箱子的手猛地一抖,声音都震惊地变了调。
“……陈骄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这个早上你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了!”
乔虞无语地推开陈骄,自己蹲下身体看向了外卖箱内:
“我嘞个老天爷!!!”
被推开的陈骄:……
其余人:……
“不是,这真不怪陈骄”,乔虞兴奋地嘴唇都在抖,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道:“卡牌,好多卡牌,箱子……”
她随手捡起一把,眼睛放光的念出声:“树莓果酱面包,甜甜的酸奶,不太甜的酸奶,香菇猪肉包子……”
乔虞突然卡壳,良久,她才不确定地出声道:“都,都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