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伊沫惊奇自己沉沦于这样的亲吻,抓起最后的一点意识准备打他一掌时,容青突然起身,睁大眼睛看着身下之人,仿佛恶梦初醒一般整个人弹开,嘴里抖抖索索:「师....尊....」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颜伊沫上下打量,不到一会儿,似乎看清了什么,激动的情绪瞬间沉静下来,眼神变得失落,语气失望极了:「不是...不是她...」
颜伊沫缓缓起身,一脸茫然。
容青背过身去,似乎懒得再看她一眼,正要走出门时,却突然停住,脸上泛红,瞥了一眼呆坐在床上的颜伊沫,想起了刚刚自己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声音稍微和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颜伊沫啊了一声,反应不过来,容青自问自答:「算了,不过是个空壳,我也是傻了。」
说完大步一迈,走了出去。
真正傻了的人是颜伊沫,她自己一个人呆坐许久,思绪轰炸了无数次,也分析不了眼前的情况。
这夏笙试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如此不正经。
绮梦...不会是...那种梦吧。
为什么拿她当...对象?!
她刚愤愤不平,忽然想到,夏笙之前一口一个:「你来得正好。」
啊,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是,这魔族,神仙都没事可干的吗?好好的不去祸害苍生,称霸三界,做这什么破试验..
颜伊沫恼羞成怒,对自己遭遇如此骇人听闻的惨事而感到愤怒。
不过,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此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容青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凡人姑娘就是她本人,醒来不过终究梦一场,谁也别记住。
这姑娘的身体也不是她的,自己的真身也不知道被夏笙藏哪里去了,反正这梦境不破,意识就只能暂存在这姑娘体内。
如此这般想了一通,颜伊沫心里稍稍平衡了些。这徒弟的大不敬只能忽略不计,要跟他追究这冒犯师尊的大罪,等于把自己曝光,那就相当于承认了...其实本可以不用承认的糗事,犯不着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梦境里的时间和错位很奇怪,明明负气出走的容青忽然提着一大堆婚嫁饰品回来,一脸温柔地冲颜伊沫笑:「洛儿,虽然没有办法八抬大轿迎你入门,但嫁衣还是得穿的。」
颜伊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自顾自地说道:「你试试,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好的。」
「试试吧,圆了他的梦。」
夏笙忽然出现,一身红衣依旧亮眼,可容青熟视无睹地从她面前走过,完全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她以意识传达,只有颜伊沫可以感应得到。
颜伊沫也意识回应:「你没完没了是吧,快放我出去。」
夏笙耸耸肩摇头道:「我没办法,你都入梦了,能不能醒过来,得看他会不会觉醒...」
「觉醒?你要他觉醒什么?」
夏笙思忖片刻,道:「....魔的本性?」
「不过是一场梦,你又何必这么吝啬,陪他做做戏,又不会掉你一块肉,你的真身,我有替你好好保存呢,你不用担心。」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颜伊沫无奈,只得穿上嫁衣。
容青看着一身嫁衣的颜伊沫,眼里柔情万分,颜伊沫不耐烦地盖上红盖头,直接阻断他直勾勾的视线。
上一世,容青身边好像是这么有一个女子跟着,是叫洛儿吗?颜伊沫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她平平无奇,总是怯弱地躲在他的身后,仙魔大战之时,容青护她心切,还被三大掌门偷袭过一次。当时一看那凡人女子对他如此重要,众人立即集中攻击他这唯一的弱点,一度打得他受伤撤退。
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竟然有人成功虏获了那名女子,当着他的面,杀了那女子,结果那次赴九嶷山的仙门三家,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回来。
那女子是谁,颜伊沫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对容青来说很重要。可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她现在正被当作那名女子吗?
他想和那女子成亲想疯了,便想要通过这样的梦境圆梦吗?
这孽徒,不仅犯下...冒犯师长的大罪,还偷偷入世与凡人生情了吗?
一盖上红盖头,原本冷清的屋里忽然热闹起来,周遭许多人声贺喜连连,看着应该是容青自己在梦境中设想了参礼的观众出来了。
颜伊沫手拿红绸一端,随着一声高调:「一拜天地!」
容青先低下头去,新娘站得挺直,没有及时弯腰,周围窃窃私语。颜伊沫听着议论声,心想这些被幻想出来的虚像倒挺像那么回事,耳边传来容青的声音,他担忧问道:「洛儿,怎么了?」
他一口一个洛儿,叫得颜伊沫浑身不对劲。
算了,不必纠结,只是做戏,不必当真。
颜伊沫弯腰一拜,容青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连忙低身和她同拜。
「二拜高堂!」
哪里有高堂?
背身一转,颜伊沫盖着红盖头,也看不到前方有谁,勉强余光看着,只能看到半身,确实有一男一女坐在高位,她没想太多,只觉得这拜堂场面备得挺足,连莫须有的高堂都弄得过来。
是容青的爹娘吗?
他总不会还能梦到已过世的两老吧。
正进行到夫妻对拜之时,有一人调皮低身探头想偷看红盖头下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一探头那人是不是看清了新娘的面貌,颜伊沫不清楚,不过她倒是看清了一瞬间那人的脸,那不是就是自己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