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没问题,猪舍没问题,兽药?陆西城脑子全转在这事上了。
韩研也没睡着,这房间应该是临时休息的,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条薄毯子。
也不知道被谁盖过,韩研没用,就把风衣脱下来盖在身上,蜷缩着想对付睡。
但可能是换地方原因,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拉开窗帘看了一眼,陆西城的车打着火。
韩研起身披上衣服推门出去。
陆西城给她推开了副驾驶车门。
他的车里比休息室强点,至少有温度了。
“睡不着?”陆西城声音有点哑了。
“嗯,你要不要……睡一会。”这一晚上他也没少折腾,人看着都憔悴了。
陆西城把座椅调了下,半躺着,长腿担在前面,眼角觑了韩研一眼,见她裸露在外的脚踝已经冻青白了。
想张嘴说点什么,又咽回去了,起身下车去里面拿了一条毯子进来,扔给她。
韩研皱眉不想接:“你自己盖吧。”
“这是我留这的,盖吧。”这么长时间了,韩研的表情,陆西城多多少少也了解些,看她皱眉就知道她又嫌弃了。
韩研被揭穿,也没有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已经比刚开始强多了,至少自己现在来养殖场,不戴口罩也能忍受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韩研听到陆西城说毯子是他的,才接过来盖在身上,这毯子应该是在柜子里放时间长了,总感觉有一种发霉的味道。
她皱着鼻子嗅了嗅,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陆西城冷眼看着,实在受不了,拽过毯子往她身上一盖:“身体重要,臭美重要?”
韩研看在他已经“焦头烂额”的份上,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学着他躺靠在座椅上,扭头看他,见他手搭在额头上,眉头依然皱着:“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吗?”
“刚开始养的时候死过猪,后来技术成熟了,基本一年也就死一两头,没有一次性这么多的时候。”
“你是怀疑这次不是偶然?”
陆西城吐了口气:“说不好。”侧头睨了她眼:“睡吧,早上还不一定多少事呢。”
陆西城一语成谶了。
韩研早上被冻醒,鼻子有点不通气了,打了几个喷嚏,开始流鼻涕,说话鼻音也很重。
陆西城也没好到哪去,昨晚在车上也没睡,整个人看着更憔悴。
两个人还没等说话,先起来喂料的饲养员就跑过来敲陆西城车窗。
“老板,昨晚又死了两头!”
气氛瞬间凝重了,这不是死几头猪那么简单的事,恐慌的是查不出原因。
陆西城调了昨晚监控,这两头猪和之前的一样,死之前没有任何生病的症状。
他把兽医叫来:“还是检查不出来?”
兽医摇摇头。
“这批兽药什么时候进的?”
“就上个月啊,厂家没变,还是原来那家。”
兽医把药拿过来给陆西城看。
这兽药用了几年,应该不是它的问题。
陆西城让所有人带好防护,进去猪舍看了一圈,死猪已经被抬出去,剩下这些,也看不出有病猪。
“先把这一个圈里的都隔离,然后整体消毒。”
那边工人忙着弄。
陆西城出来问兽医:“先前死的那五头也是这个圈里的,肯定有问题,你再查,剩下那些先打上高热金针。”
一上午所有人都没吃饭,在忙活这件事。
到中午了,陆西城让大家先吃饭,在食堂打饭时候,碰上了昨天请假的保安老刘。
韩研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儿,大中午就喝酒?
老刘看见陆西城赶紧过来打招呼:“老板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过来的,昨天请假了?”陆西城坐那边啃着包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随口问了句。
“嗯,我儿子最近处了个对象,这昨天不是会亲家吗,我就请了天假。”
“儿子结婚是喜事,自己处的?”陆西城边吃边问,两人像唠家常似的。
“嗐,哪有啊,家里亲戚给保的媒,两人见面觉得合适,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不错,喜事一桩,要彩礼没?”
“要了,彩礼加房子,正好小四十万,你说这生儿子干啥,年纪和你一般大,本事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看着都跟个孩子似的呢。”老刘吐槽起来没完。
陆西城一直耐心听着。
最后安慰他:“当父母就这样,以后就好了。”
老刘笑呵呵拿着打好的饭回安保室了。
他走后,陆西城放下筷子,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老刘儿子是在饭店后厨上班,赚的钱都不够自己花,老刘工资一个月三千,那他四十多万怎么来的?
和亲戚借?都是农村家庭,怎么借出这些。
陆西城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韩研见他表情严肃,也没打扰他。
俩人不能一直在这盯着,下午还是要回市区,陆西城给老李打电话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