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半蹲着趴在桌边,小心翼翼地低头,轻啜了口。
本以为是香香甜甜的饮料,就像冰箱里的可乐一样。
没想到一入口,浓浓的苦涩溢满了口腔。
阿郁清秀的小脸皱在一起,眼睛里都没光了,“好苦啊。”
路白薇嘴角翘起。
没加糖,能不苦吗。
“这么苦主人都喝得下去,主人真厉害。”
小狼把路白薇当神崇拜,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她超级厉害。
路白薇撕了张纸巾,借着桌子的遮挡,按着小狼的脖子,帮他擦去嘴角的咖啡渍。
就当照顾多多了。
小狼居然有些躲闪,后来发现躲不开,才任由她擦。
路白薇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揉揉他的脑袋,问:“怎么啦?”
“没什么。”小狼挠了挠发烫的脸颊。
他也不知道。
就是突然有点别扭。
还没到上班时间,路白薇一只手玩手机,另一只手薅来小狼的尾巴,来来回回地撸着玩。
小狼的尾巴蓬松粗大,像是放大版的松鼠尾巴,撸起来又软又温暖。
有种奇怪的暖流淌在身体里。
阿郁忍不住捂住脸。
他脑海中浮现出主人在三百年前救他的那一幕,后来又回忆起主人帮他包扎伤口,牵着他的手过马路,给他买好吃的,带他玩好玩的。
昨天他以为自己快要饿死了,主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浓郁的甜味在舌尖划开,仿佛阳光劈开黑暗,带来令人安心的温暖。
阿郁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快到九点,路白薇听见前面传来“啊”的一声。
“怎么了?”办公室的同事纷纷抬头。
出声的是橙子,她捂着自己的右手,“我指甲撇了,嘶,疼死了。”
路白薇拿起纸巾和创可贴,关心地走过去,“没事吧?严不严重?”
橙子松开左手,只见她右手无名指的指甲裂了一块,渗出一大片血迹。
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其他同事也过来帮忙。
“我刚开柜子,不小心指甲用力,就给撇断了。”橙子疼得眼里都渗出了泪光,不停地抽气。
她做了长美甲,办公室的柜子比较难打开,稍一用力,很容易折断。
掉在地上的一截染血的指甲,染成了朦胧的雾蓝色,还贴了亮晶晶的蝴蝶粉钻。
路白薇把这段指甲扫进垃圾桶。
帮橙子处理完伤口,正好到上班时间了。
橙子的手指不敢碰键盘,一上午连平时一半的工作都没做完。
“这也太耽误事了。”她忍不住烦躁。
想拿起手机,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手指,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中午路白薇去休息室吃饭,小狼找了个角落吃午饭,被辣得只咳嗽,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齐贤哥哥今天做的饭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调料。
路白薇刚落座没多久,汪鸿山又来骚扰。
“白薇你做这么多饭,早上得几点起啊,真勤快。”汪鸿山端着他的碗筷,“今天还有红烧排骨呢,闻着真香。”
他在这里凑来凑去,居然想试探地伸叉子。
路白薇赶紧端着饭盒躲开,皱起眉,质问:“你干什么?”
“吃你块排骨都不行?这小气劲儿。”汪鸿山嬉皮笑脸。
路白薇的脸彻底冷下来,“我嫌脏。”
“不吃就不吃呗,多大点事,谁稀罕你那块排骨。”
汪鸿山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端着泡面碗,去隔壁房间吃饭去了。
休息室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对路白薇提醒:“小路,他这是看你勤快,想占便宜蹭你的饭吃呢。”
“还不只是蹭饭,搞不好还盼着把你娶回家给他当保姆。”
路白薇不傻,能看得出来,汪鸿山最近对她的刻意接近。
“谢谢陈姐,赵姐,我知道。”
“你对他没意思吧?”
路白薇连忙说:“没意思,我看见他就烦。”
“那就行,以后别理他,这人心眼太多,计较得很。”
路白薇吃饭,没注意到小狼悄悄离开了一会儿。
吃完饭,路白薇洗饭盒,小狼飘到她身边,帮她用了个清尘诀,饭盒一下就干净了。
路白薇赶紧四处看了看,幸好没人注意。
她拉着小狼到无人处,“别乱用法力,当心暴露。”
阿郁乖乖点头,“噢。”
回办公室的路上,路白薇碰见了狼狈至极的汪鸿山。
他身上全是泡面汤和火腿肠片,裤子和鞋都被茶水泡湿了。
她悄悄问阿郁:“是不是你干的?”
“谁让他老在主人面前晃,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
“你做什么了?”
“我让他坐的凳子突然往前一划,他就摔倒了。”
连带着泡面碗和水杯也洒了,当头浇下,从头浇到脚。
路白薇心情大为舒畅。
活该。
从那以后,汪鸿山安分了一阵子,再也没缠着路白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