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推着割草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机器走过的地方,杂乱的绿草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看着很是解压。
大概是这几天闷在房子里太无聊了,祝嘉会忽然来了兴致,走到工人面前,“让我试试。”
工人很是惶恐,“祝小姐,这机器太重了,待会伤到你。”
“没事。”祝嘉会以前在自己家里就喜欢修剪草坪,有时甚至是手动剪草,沉浸式地装扮自家的花园,所以眼下她很熟练地抢过割草机,“我会用。”
机器轰隆工作着,青草的味道扑入鼻尖,混合阳光,甚至有点淡淡的甜。
工人不知所措跟在一旁,生怕祝嘉会弄伤不好跟江敛交代,还好没一会梅姐走出来喊道,“祝小姐,可以来吃早餐了。”
祝嘉会玩得正起兴,刚想问梅姐怎么不叫她老师了,一回头余光便瞟到二楼阳台上坐着个人。
是个男人。
说实话,看清江敛模样的那一瞬间,祝嘉会内心是惊艳的。
这样一个早上,阳光、微风、青草香,和白衣黑裤,手捧茶杯坐在细碎阳光里的他,构成了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
“祝小姐?”梅姐又唤了一声。
祝嘉会回神,见江敛似乎没注意到自己,马上低头朝梅姐跑过去,“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在家?”
梅姐有些无辜:“您也没问呀。”
祝嘉会:“……”
“放心,少爷开视频早会呢。”
言下之意:一个正在开会的总裁,是不会有空去关注楼下发生了什么的。
梅姐这么一说,祝嘉会的确放心不少。
美女剪草虽然没什么不妥,但眼下情况特殊,她是恋爱导师,得立住自己的人设。
说到人设——
祝嘉会坐到餐桌旁,边吃饭边问梅姐,“你说之前江敛拒绝了一个联姻。”
“是。”
“那女孩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
祝嘉会昨晚睡前就考虑了这个问题,要想撩动江敛的心弦,首先要先摸透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换言之,哪种类型的女孩能精准地打动她。
既然拒绝过联姻,那倒是可以先用排除法,排除掉那个女孩的类型。
梅姐想了片刻,认真答道,“漂不漂亮的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明白了。”祝嘉会做总结,“估计不喜欢太安静太端着的。”
梅姐似懂非懂:“是吗?那怎么办?”
“我想想。”
两人正研究着对策,门外传来汽车声,祝嘉会转头,看到一个年长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又指示随从的人往家里搬了一堆东西。
梅姐见状马上走到门前:“舅爷怎么突然来了。”
中年男人指着地面的礼物说:“这些都是给雪青补身体的,阿敛呢,我有事找他。”
梅姐朝他做了个请,“您先坐,我去告诉少爷您来了。”
“赶紧。”
来的人衣着不俗,听梅姐的称呼,应该是杜雪青的亲戚。祝嘉会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往里面又坐了些,尽量降低存在感。
几分钟后,梅姐从楼上下来,朝那人鞠躬,“舅爷请回吧,少爷说帮不了您。”
男人面色一凛,“我亲自来他都不见一面?”
梅姐语气稳如泰山,更像是习以为常:“是的,不见。”
男人背着手在厅里站了须臾,终是没忍住般朝着楼上吼道:“江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舅舅吗?”
空荡荡的客厅,回应的只有无声的尴尬。
男人最终愤然离开,祝嘉会这才好奇问梅姐,“江敛为什么不见他?”
“那是少爷的舅舅,想给自己儿子在公司谋个职位,偏偏他儿子又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遇着麻烦了就找少爷擦屁股,少爷不待见他。”
……原来如此。
可但凡大家族,裙带关系总是难免,有时就当养了个米虫,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他江敛倒是分得清,一点人情都不讲。
祝嘉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任务更难完成了,“亲表弟都不给面子,我还能把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淡声,“祝小姐想把我怎么样。”
祝嘉会:“……”
她脑子嗡了下,转过头。
江敛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两人视线对撞,祝嘉会疯狂在脑子里搜罗找补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找我也没辙,你做得对,太好了,就该这样公私分明。”
“是吗。”江敛语气平静,“难道不觉得我对家人都不留情面。”
“怎么可能。”祝嘉会眨了眨眼,“为难你的人不叫家人,爱你的人才叫家人。”
江敛看着她,不声响。
果然,祝嘉会顿了顿,指着自己,“比如我。”
江敛:“……”
一旁的梅姐睁大眼睛,满脸“您这也能圆回来”的不可思议,顿了顿,她又看向江敛,想观察自家少爷的反应。
几秒后——
江敛移开视线,跳过了这个“家人”的话题,问祝嘉会,“吃完没有。”
祝嘉会怔了下,“吃完了,怎么了?”
“那就走了。”
“去哪?”
“接机。”
“……”
江敛的突然安排让祝嘉会有些措手不及,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了,江敛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淡淡解释道:“是杜总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