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全然真相的那一刻,周雪韶错愕的望着魏襄。
原来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
“你又为何不一早与我说明?”周雪韶喃喃出声。
魏襄低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他一知道姜朝嘉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后,就暗中派人去到周国公府。姜朝嘉想要趁机囚困她,魏襄便在暗中下手,寻了个替身代替她。
甚至于为了拖住时间,魏襄适时的向父亲提出上书帝王,定立储君。于是,在朝堂众人顺水推舟之下,姜朝嘉坐稳了那东宫太子宝座。
而也正因此莫大荣耀,姜朝嘉才不敢在囚困“周雪韶”之后,在第一时间抽身去探望她。一旦有人发觉他行此诡秘之事,姜朝嘉就完了。
姜朝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筹谋得来这太子尊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轻易染上污点。
所以魏襄趁此机会,带着周雪韶往远地赶去。那地方并非是越远越好,而其中或许也有魏襄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最终他将周雪韶带入了他在元洲的魏宅内。
日日见她。
光阴如梭,转瞬从春入夏。
而今一程已结束,他们要回去面对那些汹涌浪潮。
“……你既将我们的行踪隐藏的极好,可后来又怎会被那位发觉?”周雪韶掀开车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全部都是姜朝嘉派来的精卫甲士。
魏襄道:“是我主动透露的。”
“什么?”周雪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而后见到他认真神色,才确定事实当真如魏襄所说。
“我们要去往江都时在路上遇埋伏。”魏襄道。
周雪韶问:“那些人也是那位派来的吗?”她心中惊疑,姜朝嘉是想将他们都杀了?
好在魏襄说:“那是另外一批人马,想来应是与他没有关系,不过却是与云阳王府有关。”说到这里,魏襄顿了顿,然后说道:“不要紧,这次回去可以扫清朝堂,将他们一网打尽。”
“昭之,你又为何要主动透露我们的行踪?”周雪韶继续问道。
“当日袭击我们的那伙人来势汹汹,后来我们虽逃出生天,也得幸逢人相助,但与闻琛同行前往江都,还有一段路要走。我不确信会否再遇到那些刺客,向当地官府请来援助也是无奈之举。”
魏襄笑了下,很快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已料到各个地方,都会有他遍布的眼线,但没想到我们的消息还是那么快就传入他耳中。不过是一朝一夕之间,竟然派来这么多甲士来‘护送’我们回京。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他是有心,还是耳目灵敏、工于心计。”
不过事已至此,魏襄不想再为这事深究。
更何况他们回到上京,本就不是因为姜朝嘉才要回去,他们是为了自己,魏襄是为了能在日后与她有个好的结果。
魏襄定定注视周雪韶,暗中立誓定要将她护住。
谁都不能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位置再高都不能。
因为马车一路不停,行程颠簸,周雪韶又知道了姜朝嘉的事,闷在心里闷出恶心之感。
在马车行驶过下一个颠簸之处时,周雪韶没忍得住,在车厢角落处呕起来。因她这一路上都没有进食,现在呕吐也只是干呕而已。
魏襄瞧见她不舒服,立马揭开车帘往外面斥道:“停下。”
在前面赶车的甲士忽然在身后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惊了一惊,他自然识得这声音的主人,也正因如此,更感觉奇怪,不知魏襄是何时混入周姑娘的马车内。
而驱车的甲士没有立刻按照魏襄说的那样停下马车。
马车仍然往前疾行。
这名甲士想要往身后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哪里想到还不等他偏头往后看去,在他身后站定的魏襄,就一脚把他踢下了马。
甲士从马车上摔下去,滚了一路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于是等到魏襄拉着缰绳停下周雪韶所在的这辆马车后,前头后头骑着马的甲士也纷纷围了上来,探一眼究竟发生了何事。
马车终于停下,周雪韶脑袋里那股晃来晃去的眩晕感也有所缓和。周雪韶刚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此刻她身体不适,当然更没有心情去顾及旁人。
等到那被魏襄踢下马车的甲士,滚了一圈后踉跄着脚步站起身,向领头的人说明了情况。
那领头的甲士立即乘着马动身去到魏襄面前,“世子,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世子莫要为难。”
魏襄扫了一眼这些人,一想到车厢内正难受不止的周雪韶,魏珩不欲与这些甲士多言。
魏襄头也不回的走进车厢内安抚起周雪韶来,周雪韶头靠着车壁,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够顺顺畅畅的喘上一口气来。
“我……我无事了。昭之,你不要和他们起纷争。”周雪韶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见到蹲在她身前的魏襄。想到之前外头闹腾腾的一片,周雪韶不愿意魏襄在此时与姜朝嘉的人闹出不合。
魏襄见她十分难受,当即勒令外面的甲士在原地停车歇息。
然而那群甲士并非隶属于他,更何况魏襄先前才伤了他们其中一员,这些人自然不会听魏襄的。
为首的那名甲士口头上说着,“一切都是殿下的意思,还望世子与周姑娘莫要违逆,否则我们也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