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朝嘉则在殿中没有停留太久后就准备前往紫宸殿, 只是动身之前,他也该叫上魏襄才对。
魏襄脸色微沉, 转动眸光看向姜朝嘉,冷着声音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见魏襄这副紧张的忧虑的模样,姜朝嘉忍不住失笑,“孤听不懂魏世子在说什么。若为世子当真有心, 此刻应随孤一起去拜见父皇。”
正是因为皇帝的突然召见, 导致魏襄一时间不能抽身离宫。
而姜朝嘉说出的那番话,也绝不是只在表面的轻描淡写, 姜朝嘉一定做了什么, 可魏襄现在对那些一无所知, 魏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 现在怎样?
一定要去见皇帝, 但外面的事也不能不管, 在离开东宫之际,魏襄暗中传消息守在东宫外面的王府手下,下面的人得命,立马带着他的腰牌出了宫。
一路走到紫宸殿。
皇帝一直没出现。
他想着周雪韶的事,思虑深重,直觉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而同样在紫宸殿中的姜朝嘉的表现,却与魏襄截然相反。
姜朝嘉神情淡淡,同宫人说话时声音含笑,仿若发生了什么好事。
若非时机不对,魏襄便直接提剑上前逼着姜朝嘉说出来龙去脉。
他心里沉沉的。
又想到了那一天的雨夜。
魏襄从外面赶回来,听到周雪韶入宫的消息,立刻就去找她,结果还是去迟一步,害她身染风寒。
现在也是一样。
魏襄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造成深刻的痛楚,事事不得十全十美,但魏襄偏偏想求个完美。
过了好些时候,皇帝还是没有出现,但是魏襄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手下的人告诉魏襄,周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得知周雪韶平安无事,魏襄这才彻底放心。
“再传个消息出去,告诉周姑娘,我会尽快回去。”魏襄道。
另一边姜朝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心下懊恼,为何先前没有直接将魏襄的人拦截下来。虽说魏襄早晚会知道,但现在就让魏襄知道周雪韶没有生命之忧,未免太便宜他。
就在姜朝嘉想暗中派人拦住那往外传消息的手下时,殿内宫人出现,一声:“陛下到——”
姜朝嘉不得不歇了这份心思,恭恭敬敬的在地跪拜,“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从内殿中出来,过了一会儿坐到龙椅上后才命这二人起身。
皇帝说一声“太子来了”,姜朝嘉即刻上前伺候在旁,皇帝却摆了摆手,咳嗽两声之后才说起,“朕身乏缠病,太子落座即可,不必过来,若是在朕这里染了病去,你母后还要为此忧心好些时日。”
皇帝句句彰显对皇后的太子的宠爱。
听到这些话,姜朝嘉却没有立即走开,他面上笑着,好言说道:“儿臣不怕。待父皇休整一段时间定然还是龙虎生威的好体魄。儿臣就在父皇身边伺候。”
皇帝抬头看了看他,然后也笑了,“好了,朕知道我儿心意,不过朕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太子还是下去坐着吧,正好陪着世子一起。”
皇帝把话说到这里,姜朝嘉才恭敬顺从地退了下去。
这时候,魏襄起身,一声恭拜过后,魏襄乘上手中兵符,说起“大喜”。
皇帝笑:“世子不妨详言,喜从何来?”
魏襄道:“启禀陛下,三日以前,梁猛北王庭来犯,景昭侯携精兵击退,其受创溃散,景昭侯乘胜追击,将其漏网残兵一网打尽,再不过多久,景昭侯将要回京述职,侯爷特意命臣先将兵符带回交由陛下。”
梁猛王庭散败的消息,皇帝早已收到。兵符一事,皇帝的暗探也早传知过。对于京中动荡,皇帝早知道内情,不过一方面碍于近来身体不适,另一方面朝党斗争,皇帝不想过多干预,除非事态严重失格,导致权衡的天秤倾斜。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咳嗽一声,笑道:“的确是大喜。”
魏襄借此时将兵符上交,皇帝欣然接纳。
“世子既北去战场,不知侯爷近来如何?”皇帝拿过兵符看了看,问。
“侯爷一切安好。”
“你舅父劳苦功高,待他回朝后,朕会好好行一番封赏。”
“臣先代侯爷,谢过陛下。”魏襄拜了拜,只是他没有起身,没过多久又继续说道:“舅父身体虽安泰,但臣下的父亲云阳王却遭歹人陷害,至今重病在床。”
魏襄终于说到关键,紫宸殿中一下子似乎更为清寂,最上方的皇帝的声音响起:“云阳王病重实情,世子但说无妨。”
得了皇帝的应允,魏襄便将前因后果一应说出,包括云阳王的中毒真相,还有京中丞相有叛逆之心的事实。
“臣不止在丞相府中搜出兵械,更有一封与梁猛王庭通信的密函。”说话的同时,魏襄将手中的证据交给了皇帝身旁的宫人。
事态严重,宫人的脚步极快地将这封信奉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打开信封仔细看过后,的确是丞相的亲笔字迹无误,只是……
“太子你也来看看。”皇帝点了姜朝嘉的名。
姜朝嘉早在听到魏襄说丞相勾结敌国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只因先前,魏襄封查丞相府的理由并非如此。更要紧的是,在朝堂上,丞相府向来与褚家站在一起,而这二者又恰好是姜朝嘉身后的靠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