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说什么?
俞楚走过去。
……
然而俞楚很快惊恐的发现,她们看不到她。
“皇后娘娘?一个死人占据中宫,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事情……况且这大殿里一直保持着他们成婚时的模样,处处挂红,你不觉得瘆人……”
“都说了那是咱们陛下用情至深……嘘——别说了。被陛下听见就糟糕了。”
“他现在醉得厉害,听不见……”
俞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又急又快。
他们口中的皇后娘娘……莫非是自己?
但是她没有死啊?
面前突然闪过一行字。
【世界发生分裂,是否了解原因?】
俞楚想都没想就点了那个“是”字。
她回到了魔君佣兵逼宫的那一日。
魏子陵的佩剑横在她的脖颈面前,“七弟啊七弟,真是没想到,你觊觎的人……竟然是她!”
魔君一身黑色的甲胄,手中提着鲜血淋漓的银枪,“放开她。”
魏子陵喉咙深处发出古怪的笑声,“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他横剑从她脖子上割过,“哪怕是死,我也要带她上黄泉!”
“楚楚!!!”
魔君接住了她的身子。
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浸透了他黑色的甲胄。
她似乎想要抬起手摸一摸他,却再也没能做到。
那一日,所有人都眼睁睁看那踏着尸山血海而来的杀神,跪在一个少女的尸体面前,哭得肝肠寸断,血泪斑斑。
后来,以周国的人都说,新帝是个疯子。
他将先帝的人皮活生生剥下来,剔肉剜骨,撒到以周国国境之外,让野狗和秃鹫争相啃食。
他在先帝的人皮里灌注剧毒之物,勒令先帝的妃子日日服侍他,日子久了,那些昔日里美丽的宫妃非疯即死,死时尸体呈现青紫色。
最为人诟病的是……
他将死在了宫变之日的前朝楚贵妃封为了本朝的皇后。
在楚贵妃死去的第七日,他一路抱着她的尸体成了亲。
楚贵妃的尸体被安置在他的寝殿之中,自此之后,除了疯帝之外,无人再敢踏足于其中。
据说后来有人为疯帝寻到了一种醉仙酿,醉时便可见到那朝思暮想之人。
疯帝得此酒后,不肯再出大殿,国事全权交由丞相处理。
世人都在说,这以周国啊,恐怕就要变天了。
疯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丞相不动他,便是在等着他自己把自己折腾死。
早死了也好,谁想让一个疯子当一国之主?谁又想让一个死人当一国之后?
除了丞相吩咐的醉仙酿,送去给疯帝的吃食全是最差的。
偶尔会有坏心眼的宫人在里面掺一些霉变的食物,甚至泥土砂石。
饶是曾经骄纵轻狂的七皇子,饶是当年的杀神佩王,现在不都是一个神智不清醒的疯子。
所有人都在想,你这疯子啊,不如早点死。
死了他们便好拥立新帝,死了他们便再也不用照顾一个疯子和一个死人了。
……
喉头满是腥甜之味。
俞楚难受到扯住胸口的衣服,只求能呼吸得顺畅一点。
为什么?明明前面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魔君这里最后却会呈现这样的走向……
“……楚楚。”身后传来呓语声。
俞楚折转身,踏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颓然倒在地上,手边的酒坛被打翻,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裳。
她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一把抱住了他。
俞楚咬着唇无声哭出来,眼泪尽数掉到他的脖颈之中。
裴休的手指插到她的青丝里,缓缓喟叹道,“楚楚……别哭。”
俞楚却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在那样的幻境里……足足折磨了自己五年。
你……明明是魔君啊,这种漏洞百出的幻境,怎么也能把你困住?
裴休陪着她一起红了眼,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在她背脊上轻轻拍着,“别哭,楚楚,我错了,你别哭……”
俞楚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没错!你哪里错了!”
“你是笨,你是全天下最笨的人,这么笨还当什么魔君——”
她的唇突然被人吻住。
有咸咸的眼泪落到两人的唇边。
裴休想,她一直哭,亲一亲会不会就不哭了?
现在……
果然不哭了。
裴休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一点一点吻去她唇边的眼泪。
他顺着泪痕往上,最后覆上她的眼。
“楚楚,不哭了,好不好?”
他是小骷髅,是阿白,是这幻境中的帝王,更是……魔君。
哪怕世人都说他暴虐嗜血,但他却在用这世间最温柔的语气哄她……
俞楚双臂环吊到他的脖颈上,贪婪的吻了上去。
呼吸交缠之际,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攀上了她的腰。
……
裙带不知何时已经散落一地。
他的手指过处,激起一串滚烫的颤栗。
他细细吻着她的脖颈,俞楚仰起头,背脊弯出易折的弧度。
那人却突然放开了她。
俞楚满面通红,交缠的手指渐渐收紧,她眼眸里浸出水光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