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转身去抱身边的人,嘴里迷迷糊糊喊, “水……”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被窝。
俞楚猛然惊醒。
有人叩响了门,不多不少,正好三声。
她哑着嗓子, “稍等一下。”
半刻钟之后,俞楚穿戴整齐开了门。
裴休端着一碗醒酒汤站在门口,身后梨花飞旋。
她揉着太阳穴,“阿休。”
裴休的目光从她的锁骨上淡淡瞥过,那里莹白平整,早已不似昨夜的一片红肿。
但他高竖的衣领之后……却满是她的痕迹。
醉后的阿楚……是个小妖精,若不是他强行按住她,她又会受伤。
裴休垂下眼睫,脸上看不出半点异色,“给你煮了醒酒汤。”
俞楚接过汤,脸上现出一点哭笑不得之意,“谢谢阿休……我昨天晚上,真的喝多了。”
“喝完醒酒汤,要是还困的话再去睡一觉吧。”
俞楚点点头。
“我要去练武场,中午再回来。”
俞楚朝他招了招手,“嗯嗯,去吧。”
俞楚坐到了窗子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醒酒汤,思绪却飘得很远。
昨晚醉酒,她好像梦到了魔君。
梦里她抱着魔君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还与他胡闹起来。
最后那人哑着声音按住她,咬着她的耳尖说,“阿楚,现在不行。”
“你醉了。”
“况且……你不是还没好吗?”
俞楚的脸唰的烧了起来。
大白天的,做什么春梦呢?
她抬起醒酒汤猛地一口灌了下去,好好醒醒酒吧,俞楚!!
醒酒汤喝完了,俞楚开始盯着碗出神。
魔君……现在在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俞楚索性掏出天海音螺,“魔君,我昨天醉酒了,现在在喝醒酒汤……那梨花白后劲真大。”
“我真不自觉,明天就是韶华弟子的册封大典了,还贪杯。”
她盯着天海音螺上面的白色螺纹,魔君应该也在忙吧?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应吧……
不料天海音螺很快振了振。
她眼底浮现出一点雀跃,连忙拿起天海音螺凑到自己耳边。
“小笨蛋,难受吧。”
“记得喝醒酒汤。”
俞楚唇角微弯,“喝了,阿休给我煮的。”
这回对面回复得慢了些,他拉长声音慢悠悠道,“哦。”
她刚想说话,那边又说,“还困吗?困的话再去睡一会儿。”
俞楚刚想说不困,便掩唇打了个哈欠。
魔君的声音幽幽传来,“梨花白后劲很大,你再去睡一会儿吧,乖。”
那个“乖”字沙哑低沉,像只小猫往她心上挠了一爪。
“嗯,那我就再去睡一会儿呀。”
“午安,阿楚。”
“午安,魔君。”
俞楚放下天海音螺,手指不舍地在螺纹上摩挲了一下,到底是乖巧地爬上床榻。
她是得好好养养精神!明天就是韶华弟子的册封大典了!
俞楚洞府对面的山坡上,盘腿而坐的少年远远看见俞楚合上了窗户,收起天海音螺,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的阿楚……真乖。
裴休踏着飞剑落到了院落中央,又悄无声息走进了灶房。
裴休的目光从灶房里的食材上划过,醉酒后宜食清淡,他给她做点什么好呢?
俞楚又开始做梦。
梦里她缠着魔君厮磨,魔君被她撩拨得眼角发红,抓着她的手,往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阿楚,不许这样。”
她像只小狗一样蹭着他的胸膛,手不安分地往下探,“谁让它吓到我了!”
魔君被她气得磨牙,一把将她推倒,倾身压过来,“……不喜欢它么?”
俞楚的指甲养得圆润晶莹,此时轻轻绕着他的下巴,像是逗猫一样,“喜欢呀,魔君大人。”
魔君无奈至极,最后只是狠狠往她锁骨上咬了一口,没好气地说,“睡觉!”
她倦极,最终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却感到一人抵住她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间。
她迷迷糊糊喊,“魔君?”
她的后颈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他松开她,哑着声音,“再喊。”
“魔君……”
压抑的喘息在漆黑的夜里拉长、暧昧。
最后归于寂静。
俞楚再度惊醒。
她下意识拉开被子,身下被褥,却整洁如新。
***
韶华弟子册封大典这天一早便下起了雨。
细雨如丝,不撑伞,一会儿便能湿了人的肩头。
俞楚的指尖从袖边缀着的银色日月云纹上划过,看向镜子里的人。
裴休站在她身后,同样看向镜中人。
少女的眉眼长开了。
不同于前一世总是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羞赧之色,如今的阿楚,眉眼间平添几分英姿。
他嘴角微扬,“阿楚,我为你插簪吧。”
簪子同样是日月云纹的形状。
乌发束成高高的一束,多了一点少年意气,日月云纹状的银簪点缀于发间,又添了几分少女的柔美。
裴休的指尖从她柔软的发梢上不着痕迹划过,“阿楚,好了。”
“外面下雨了,我替你撑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