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温绿眸回神,沉默而清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止咬器仍绑缚在他的下半张面容上。
“这个东西,你也不会一直戴着的。”
夏芙虚指了指止咬器的网格部分,然后立马低下头,即使已经看他这样看了好几天了,可她好像就是无法习惯。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请求奥托帮你取下来的。”
“没关系,小芙,”说道这里,海德温终于有回应,神色平静道,“止咬器的尺寸很合适,奥托大人也允许我吃饭取下来,并不碍事。”
“不是碍事的问题啦。”
夏芙苦恼,不知道怎么对海德温说,话说海德温就对她刚刚那么激动人心的故事没有反应吗?只要是正常人都无法接受这份蔑视和羞辱吧。
奥托都说了把他当狗看待了。
“对了,室友,”夏芙还是决定问出来,“你对刚刚的故事有什么感想吗?”
海德温:“……”是什么内容来着?
“男主人公不屈从的意志,你没有感受到吗?”
海德温注视着面前少女的目光静谧而幽深,沉默几秒后,一种类似于差生没听懂课但是需要应付的本能反应促使他安静地点了点头。
夏芙并不奢求海德温能意识到很深刻的事情,然后反抗奥托什么的——金币大少爷的身份好像好高,连她自己都要整天被欺凌(?),就这她还只是大少爷的打工人而已,别说海德温是他的预备手下了。
想办法让海德温把止咬器取下来是一个契机,夏芙借此想让海德温能明白过来什么。
他现在太安静、太顺服、太沉默了。无论对什么话语还是命令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夏芙甚至怀疑就算奥托有天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也能全盘接受,表情都不带起伏的那种。
夏芙不愿看见那样,她想让海德温对自己好一点。
起码……止咬器就不要戴了吧!她每次看见都感觉好奇怪啊呜呜!
时针秒针重合,深夜降临。
夏芙的作息还算规律,十二点之前她就放下小说,钻进被窝迅速地陷入梦乡,静默的室内惟能听得见少女安静的呼吸声。
海德温靠坐在墙边——虽说夏芙的住所是两室一厅,但是另一间是给伊莱先生或者偶尔过来休息的艾米莉小姐备用的,给海德温并不合适。夏芙帮海德温在他习惯待的墙角仔仔细细打了地铺,布置成了一个柔软温暖的小角落。
他就静坐在这一方天地里,身下的被褥依稀残留着少女身上的糖果香气。
夏芙睡得不太好,像条小咸鱼似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一条腿从床沿处踩了下来,被子从肚子上垂落。
海德温神色清明,敏锐的感官捕捉到这细微的动静,侧眸望去,见到对方这种状态后便顿了顿,随即熟练地起身。
alpha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每天就算只有三个小时睡眠也已足够,于是他这几天经常像现在这样,在谁都不曾知晓的深夜接近床上那个不设防的beta女孩。
“海、德……”
他蹲下身来,衬衫随着少年的动作敞出优美的锁骨曲线,听到夏芙的半梦半醒的呓语,海德温平静地“嗯”了一声,就当做回复,伸手握住夏芙纤细白皙的脚腕。
少女的肌肤透出柔嫩的粉色,像是被他手心里的伤疤和薄茧刺到一样,微颤着想往回缩。
海德温没什么反应地握紧,提高,让夏芙蜷缩成虾米一样的身子拉开伸展,然后把她倒立着提溜到床上,摆放到正中央的位置。
“呜……”
夏芙发出了一声嘤嘤的难受喘息。
之后海德温单膝跪地,接近夏芙的身体,在她微张开的唇瓣,甜美的吐息中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把凌乱的被角掖整齐,捏得四角平整,像是个包裹着她的豆腐块。
夏芙好难受,胳膊都被塞进去了,就安详地露出个脑袋。她想乱动,可却被旁边一边看守她的少年无情地镇压了。
“海德……温。”
她似乎隐隐知道是谁陪伴在自己身边。
黑发绿眸的alpha再度平淡地“嗯”了一声,听见夏芙乱乱的声音继续说:“不要戴、止咬器,对自己好一点。”
“不要理奥托……他很过分,我……”
过分?
海德温一顿,绿眸看向夏芙蹙眉说起梦话的面容。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明白夏芙为什么这么说,
对现在的海德温来说,他对亲王怀有十足的感激,尤其是夏芙陪伴在他身边的这几天,让海德温内心确定了对方是位仁慈大方的雇主,还没有聘用就施舍了足以令他生出绝对忠诚的奖励。
那位大人赐给他的少女,尽管有时会很聒噪,担忧些不必要的事,念些奇怪的读物,可海德温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连对方无意义的废话也能令他心神平静。
如果不是她,此刻换成任一个人来说奥托的坏话,海德温会立刻露出冷淡且不赞同的神色,高低得反驳对方两句。
然而换成夏芙……海德温反复思考原因,也只能认为亲王的施舍对他而言是奖励,放到对方身上就是压力了。
也是,他想。
被上位者逼迫来拥抱一位肮脏的私生子,对于面前这位美好柔软的少女来说的确是值得难过的事。
“总有一天……”夏芙还在迷糊地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