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展厅，许奕轩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眨眼不见了。
许栎滢正在看一副乔老早年时期的作品，感觉到手掌被包裹的瞬间，她掀起眼皮，撞去了一双黑耀深邃的眼眸。她的眼睫抖了抖，就像有酥麻电流穿过，又像是又羽毛扫过湖面，让她心不自觉跳快了几分。
场馆内的光线会根据画品的基调调整光线，许栎滢面前看的这幅，光线洒得很暗。所以，她连陆辰旭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曾察觉。
陆辰旭的阴影轮廓罩下来，她只能看清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纤浓的眼睫。突然感觉耳边一阵发热，陆辰旭已经凑近，“姐姐，这副作品和一楼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他的声线还是一惯的清朗隽调，带着些散漫的感觉。
许栎滢感受到腕骨被他摩挲，还有耳边的低语，脸已经红了。
她压下悸动，跟他解释:“乔老先生早年的作品风格偏怪诞、暗黑，但是后来，他外放了一阵子，许是心境有所变化，后期作品反而偏现实活力。”
陆辰旭突然抬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然后冲她笑了笑。他笑的时候很好看，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少年意气。
其实许栎滢没告诉过别人，她一直很喜欢陆辰旭的笑容。
干净清爽，又很治愈。
许栎滢心口的小鹿乱跳不停，她有些害羞，抬手打了他一下，瞪着眼睛看他，像只炸毛的小猫:“陆辰旭，你干什么！”
陆辰旭赶紧搂住她抱了抱，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觉得你可爱。”
“姐，我靠，我在那边发现了乔老17年的画，就在——”
许奕轩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两人一个在玩手机，一个正抱着胳膊在看画，两人之间跟隔了星河一样。
“姐，你怎么回事，脸怎么这么红？”
许奕轩纳闷。
“啊，没什么，这里有些热。”
刚刚陆辰旭看着她，越凑越近，她看懂了陆辰旭眼眸里的炙热情绪，已经闭上眼了，结果，被许奕轩那一嗓子给打断了。
亲是没亲成，但是她想起来，还是很害羞。
陆辰旭也没好到哪里去。
被打断的不爽在许奕轩一直黏着许栎滢，还提防着他，不让他靠近，达到了顶峰。
许栎滢本来想好好跟陆辰旭讲讲一些画品，但是许奕轩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还非把她和陆辰旭隔开，她试了几次，也就放弃了。
许栎滢去了个洗手间，从过道出来，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她心陡然一跳，天旋地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因为很熟悉，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陆辰旭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大旋，喟叹一声，带着满足感:
“刚见面就想这么抱你了。”
“终于抱到了。真好。”
许栎滢在他怀里发笑，“就这么想我？”
“是啊，”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旋，“真的很想你。”
两人在消防通道拥抱，心跳的狂跳一声盖过一声。
许栎滢突然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颌，“对了，我弟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最近事情叠在一起，我怕说多了反而不好。”
她简单把许奕轩什么时候来的、他朋友住院以及许栎滢的顾虑全都说了。
陆辰旭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姐姐辛苦为我考虑这么多。”他顿了顿，续道:“不过，许奕轩真的黏你啊，姐姐。我想靠近你，他就跟个守门员一样，严防死守的。”
许栎滢听到他这个比喻，笑的肩膀都在抖。
陆辰旭抓着她的手指，亲了亲，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分，“有这么好笑？”
陆辰旭周身的松木冷调萦绕，在逼仄的消防通道，温度节节攀升。许栎滢被他圈在怀里，感受到他小臂的肌肉线条，脸颊发烫。
陆辰旭问完那句话，没等她回应，又陡然凑近，闷声笑了笑:“姐姐，把刚刚被打断的，补给我，好不好？”
那双狗狗眼仿佛有魔力一般，许栎滢根本拒绝不了。
他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再出来的时候，许栎滢嘴角竟然破了。
她又羞又气，偏偏许奕轩还跟个二百五一样问她，“姐，你的嘴怎么——”
“你看错了，一直有。”
许奕轩:“……
—
三人看完展览，许奕轩走到巷子口，就回了酒店。
许栎滢和陆辰旭走在人行道上，她牵着他的手，“阿旭，你要是不想回去，要不先回基地，陆姨这边，我来照顾。”
“我怕她出什么事情。”
陆辰旭摇摇头。
“也不是不愿意，我还是很担心她的。那件事情爆发出来，其实是一件好事。心里确实有气，但是她那段时候也很累，情绪上的问题也不小。知道我出车祸后，推了所有工作来陪我，悉心照顾，而后，陪我康复训练，也做了很多。”
“我重新上冰后，她不怎么过问，但依旧很关心我。我们谁也不提在医院的时间，怕踩到对方雷区。我妈对我其实挺好的，她就是觉得亏欠，不知道怎么补偿，不知道怎么跟我开口，我长期在训练，跟她也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