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人抬头一望,便见这树上的阴影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男人。
而他的手指间,正夹着数把寒光凛凛的飞刀。
“残红刀。”瘦小男人嘿嘿一笑,“老朋友,真是没想到,像你这样嫉世愤俗的人,居然会选择帮助官府,而不是天衡……”
残红刀也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镜彻镖,竟然会加入天衡。”
镜彻镖叹息一声:“因为我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并不会有彻底的干净。”
“来战吧,老朋友,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再输给你!”
镜彻镖哈哈一笑,便往后跃去,手中飞镖翻转,迅疾如风,回旋入虚空,仿佛要将这片茫茫大地,给刮个一干二净。
“大地了镜彻,回旋寄轮风。”
——镜彻寄风镖。
而残红刀同样往后一跃,手指翻动间,无数闪着寒芒的飞刀便朝对方袭去,似无着落处,却漫天遍野、铺天盖地,如满空飘散的落花,避无可避。
残红刀,非是长刀,而是飞刀。
“一片残红无着处,绿遍天涯,绿遍天涯树。”
——残红天涯刀。
镜彻镖一个闪身,便见一把凛冽的飞刀从自己的耳侧划过,刮下一缕头发,镜彻镖大笑着调侃道:
“老朋友,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绿我头顶之心,依旧不死!哈哈哈——”
他一边嘲笑,一边手间飞镖不停。
残红刀闻言勃然大怒,他最恨别人拿着这个“绿”字说事,明明他从来没有这种癖好!
可恨这些凡夫俗子,满脑腌臜龌龊,得闻此诗句,便纷纷以异样的眼光看他,时不时会心一笑,形容不堪。
实在是可恨之至!
想到这里,残红刀越发愤世嫉俗,飞刀攻势也更加凌厉,他暴怒道:
“镜彻镖,去死吧!”
“哈哈哈——”回应他的是镜彻镖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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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彻镖也被拦住了,看来这些人,怕是早有准备。”见自己始终打不通镜彻镖等人的电话,鹤先生放下了手机,对旁边人说道,“接下来,就靠我们了。”
“放心吧,鹤先生!”那人却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倒也脸熟,竟是昔日在锦衣卫特别监狱中经常被制裁的田某某。
田某某眉开眼笑,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器,豪情万丈般说道:“就让我把这象征着自由的风浪,吹遍天地山海吧!”
鹤先生嘴角一抽,没有理会这个又变得激情澎湃、斗志昂扬的家伙。
……
江观化若虚水行舟,倏忽之间,便飞跃数里,玉笛声来瑶琴起,他遥遥向城市中央一望,便知绿烟琴与斗明笛已牵制住了金狮吼和大部分天衡成员。
于是他不做停留,越过周遭打斗的众人,心无旁骛,继续朝港口赶去。
却忽然眼前飞来利爪,他纵身一跃,宛如虚舟越浪。
“金翅爪!”江观化喊道。
鹤先生从林中跃出,对其微微一笑:
“虚舟剑,还是在这里止步吧。”
“我真不明白,”江观化一手持剑,好以整暇地说道,“施弦衣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如此为他卖命?”
鹤先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明白。”
“无疆,不,天衡的理念,才是真正适合这个全新世界的理念。”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本就是世间天理!”
“——过去如此,今日如此,来世亦如此!”
说罢,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发难,若大鹏展翅,欲吞噬洪渊。
却不料左边忽然滑来一根木棍,将其一挡。
“阿弥陀佛,无垢师弟,你着相了。”原来是一名持棍僧人,他持棍而立,手持佛珠,衣着古朴,面色平静。
“金刚寺。”鹤先生面色一变,他看着对方,缓缓说道。
“无垢师弟,我受无赦师弟所托,前来请你回护渊,”那金刚寺僧人平静地说道,“还望无垢师弟你,随我去吧。”
“无赦。”听到这个名字,鹤先生眼里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厉声大喝道,“无垢已死,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无疆的黑鹤!”
说罢就纵身朝金刚寺的僧人袭来。
“阿弥陀佛。”那僧人念了一句佛号,再睁开眼,便是怒目圆睁,凶猛悍勇,他猛然暴起,大喝道,“无垢,还不速速悔悟!”
棍起诛群魔,堂皇扫阴秽,竟是金刚怒目,欲伏妖鬼。
“天魔波旬等,降伏金刚坚。”
——伏魔金刚棍。
江观化见此朗笑一声,对金刚寺僧人抱拳道:“天伏大师,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先去也!”说罢便又持剑化舟,倏忽而去。
谁料才走了几步,他便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前方,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唇红齿白,双手持锏,见到江观化,不禁哈哈大笑:“虚舟剑,我已等你多时了!”
江观化脸色也变了:“恶风锏!”
恶风锏大笑道:“就让我把自由的风浪,吹遍山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