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天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爬回家,进屋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这不是普通的招魂,而是强行召回死去的魂魄,她的法力还没全部恢复,遭到一些反噬。
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分钟,林霜天爬起来洗了澡,从箱子里翻出一块很大的白布,把家里的门窗全都关死,关了灯再次躺下,把白布从头到脚蒙起来。慢慢的,从四周聚集过来一股寒气,一开始很淡,后来越来越浓,浓到墙壁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所有的寒气直奔一个方向,床上的林霜天,从她的脚底进入,沿着经络血脉行走全身。
同一时间,林霜天家楼上楼下的邻居从睡梦中冻醒。
一个人责怪她老公裹被子害她冻着了。
一个人从柜子里翻出棉被,给女儿加了一床,给自己加了一床。
夏局长和杨副局长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窝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夏局长苏醒第一件事就给沈学武去了电话。
他和杨副局长辛苦折腾一个晚上,心脏差点被林霜天吓没了,作为拉他入林霜天这个大坑的沈学武,自然不能让他好过。
杨副局长被他的电话吵醒,等他挂了电话,揉了揉脸,顶着一窝凌乱的头发坐起来,“几点了。”
“五点半。”
杨副局长嘿嘿笑,“干得好。”
夏局长挑了挑眉,有点小得意。
“医院没来电话杨家也没来电话?”
夏局长拿着杯子去倒水,嗓子太干,顾不得水瓶里是隔夜水,润润嗓子先。
“没。”他“咕噜咕噜”,还想再倒一杯,杨副局长坐在沙发上对他伸手。
“给我倒一杯。”
夏局长没好气的放下茶杯,“自己倒。”
昨晚连夜给特殊部门打电话,对方听到林霜天的名字就笑说不用他们管了,这事十三处已经来过电话,他们很快就派人到宁县。
然而,两位局长等了一个上午,没消息也没见到特殊部门的人,两人商议找沈学武打探情况。
沈学武看着两个挂着明晃晃黑眼圈的中年男人,没忍住乐了,“两位大局长,昨晚干啥去了?”
“你说呢。”夏局长没好气地瞪他,“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介绍林霜天,我哪里要这么辛苦,小命差点去掉半条。快着,我饿了。”
沈学武知道他俩过来想打听什么,只是他也不知道林霜天现在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一早接了电话后,沈焕母亲便出门买菜,看那紧张的程度买的肯定不会少。
“走,去我家吃。”
去沈学武家吃饭更方便谈话,二位局长厚脸皮来到沈家。
保姆在厨房炒菜,沈焕母亲坐在沙发上发呆,那副模样像是受到了惊吓并且不轻。
沈学武一个健步奔过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妈妈呆呆地抬起头,对上沈学武的视线,似乎过了几秒才认出来是谁。
她一把抓住沈学武的手,嘴唇哆嗦:“小林她好可怕……。”
她的视线突然转到夏局长和杨副局长身上,她认识他俩却不熟。
“没事,你说。”
沈家客厅和餐厅之间有道门,平常都开着,夏天开空调才会拉起来。
沈学武把门拉上,让夏局长和杨副局长坐,三个人六只眼睛牢牢地盯着沈妈妈。
沈妈妈不自觉地吞下口水,双手不安地搓来搓去,“我给小林送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就用钥匙开了门。”
沈家有林霜天家的钥匙,保姆隔两天给她打扫卫生。
沈妈妈进门后觉得屋里的味不对,怪怪的说不出来什么味道。
她以为厨房煤气泄漏,鞋子没脱奔进厨房。然而灶台没有东西,沈妈妈放下饭盒打开窗户透气。
她轻轻地喊:“小林。”
没人回应。
卧室的门半开,沈妈妈快步来到卧室,推门一看,发出一声惊叫,捂着嘴巴一下子瘫在地上。
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从头到脚盖着白布的人。
只有死人才这样盖白布!只有死人才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这是林霜天的家,除了她还能有谁躺在这儿!
沈妈妈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哆哆嗦嗦地往前爬,爬到床边忽然看见尸体的胸口处似乎上下起伏。
她擦了眼泪,往前凑近了些看,果然胸口处在呼吸。
她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喊:“小林?”
尸体没有回应她,她犹豫了一秒,哆嗦着手掀开白布。
白布下,躺着的的确是林霜天,面色如白纸一般。
沈妈妈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口,还在有节奏的上下起伏。
她伸出手指头放到林霜天的鼻尖,还没感知到有没有呼气,就听得林霜天低斥:“盖上。”
沈妈妈吓得又跌坐在地上,惊吓过度根本没听出来是不是林霜天的声音,手忙脚乱地把白布盖回去。
白布下传来沙哑的嗓音:“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