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关上门,隔绝了服务员好奇的目光。
林霜天抬手在鼻前挥了挥,嗓音异样,“死亡的味道。”
腐朽、黑暗、绝望、阴森混合在一起的死亡味道。
霍离的嗓音也发紧,“他要杀人。”
林霜天点了点头,打开床头柜,屋里除了被动过的床和吃剩的零食,没有夏红兵的任何物件。
“靠!他也太他妈的谨慎了!”小陈低低地咒骂一声。
霍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抖了抖,扔到隔壁的床上,弯下腰仔细地搜寻床上和枕头上是否留有线索。
老天不负有心人,枕头下竟然有一根很短的头发。
他眼前一亮,捏起头发放在掌心递给林霜天。
他的掌心宽大,掌纹清晰,生命线不长尾部分了好几道岔。那根很短的头发躺在他的掌心,仿佛被大山包围逃不出躲不掉。
林霜天忽然决定试一试霍离的力量,昨晚动用法术追踪夏红兵,她损耗不小,再一路赶来没怎么休息,此时有点力不从心。
她笑笑,将霍离的手掌合上握成拳,两只手捧着他的拳头,低声念动追踪咒语。
暖洋洋的气流从霍离的掌心穿透她的肌肤渗入心脏,她感觉到身上有股暖流四处流动,引动全身的血液滋养心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流带着血液流向脑袋,眼前浮现了一副副的画面。
夏红兵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包,乘火车来到这个城市,买了一张地图,用笔在上面框出两个偏僻的行政区域,其中就有他们此刻所在的白关区。
他乘公交车来到白关区的一条街,从包里掏出一串手工挂件蹲在路边卖,路的对面是一家银行,用心记下三个小时内进出银行的人数。
三个小时后,他来到白关区另一家银行门前,依旧是兜卖手工挂件,依旧是蹲在银行对面,用心记下三个小时内银行进出人数。
银行下班了,夏红兵来到这家招待所,在前台用一张假的身份证办理入住。
到了二零七的房间,他锁了门,把包扔在第一张床上,人躺在中间的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背着包用同样的方法蹲点了三家银行,今天早上六点多离开招待所,在路边随手打开一辆汽车,开去了锁定的人流量最大业务最忙的XX银行。
画面静止在这一刻,林霜天睁开眼,死死地盯着霍离的眼睛,嗓音低沉身上散发出一团团的黑气,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他在XX银行门口,包里有木仓。”
霍离的瞳孔收缩又放大,握住她的手腕往外奔。
齐部长在前台给值班经理解释清楚,一再强调犯人没落网前必须保密,以免引起慌乱。
二楼忽然传来紧急的跑步声,齐部长抬头看过来,见到狂奔而来的三人吓了一跳。
“老齐!”小陈招呼一声,脚下不停地往外奔。
“回头再来。”齐部长对值班经理丢下一句话,撒丫子追了出去。
霍离呼叫安心等人赶过来,小陈拿出警报器放在车顶,带安心等人的车辆过来,拉开警报器往XX银行呼啸而去。
林霜天回头问霍离,“银行几点开门。”
霍离低头看表,“八点半。”现在八点二十,还有十分钟银行开门。
只希望老天开眼,一大早不要有人带现金到银行。
林霜天指挥齐部长开车,三辆吉普车呼啸穿越大街小巷,快到XX银行时提前关掉了警报,以免惊动夏红兵狗急跳墙抓人质抵抗。
八点三十七分,四人看见XX银行,也看见银行前面的路边停了一辆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提着一个大包从车上下来。
司机从前面下来,绕过车头走在女人的身后往银行走。
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不知道就在前面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着的黑车,靠着车抽烟的男人手伸进衣服里面掏出一把木仓。
“冲过去!”霍离低吼,盯着男人的动作目眦欲裂。
齐部长的脑袋里只有三个字,冲过去!他甚至顾不得对面有车过来,油门踩到底往前冲,车身擦着女人的车冲过去,空中响起让人陌生的声音“砰”!
还有一道撞车的声音。
这条街的人流不大,但也有人路过。行人停下脚步,茫然地看向这里。
第一声“砰”竟然是木仓声,从路边走到银行只有十几步,女人和司机已经走到一半,随着木仓响,司机应声倒在地上,头顶上多了一个洞,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女人茫然地低头看他,视线中鲜红的血瞬间染红她的鞋子,接着又是一声“砰”,她来不及抬头,左肩一沉有什么东西带着巨大的力量撞进身体,瞬间麻痹她的呼吸。
她的身子往后一抖,手上的包掉在地上,肩头传来剧痛,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第二声木仓响,两声木仓响只隔了一秒,仿佛一道惊雷撞击着林霜天四人的心。
齐部长只觉得呼吸一窒,尚存的理智让他猛地踩刹车拉手刹,汽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了下来。
林霜天没等车停稳,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对着前面弯腰捡包的男人大喝:“夏红兵!”
夏红兵的手一顿,然而他没做停留捡了包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