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军猛地摇头,“不是我联系他,是他找的我。”
那是两年前的事,他在一家工地做小工,工友多数都是当地人,他也是。
他家离得不远,每天下工了骑自行车回家。
他上面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两人都已成家,老母亲耳朵不好,跟着他这个小儿子过。
石家很穷,石志军小学毕业后就在家干农活,长大了跟着大人四处混日子,一混混到三十多岁还没成家。
事发前的那个周六,安顿好老母亲后,他去村里找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喝酒,喝了七分醉,回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他的床头放着一副画,画中是个穿着红色古代长裙的美得不像话的女人,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残留的醉意一下子全没了,什么人半夜到了他房间,悄无声息地放下画和信,这要是杀了他都没人晓得。
石志军吓出一身冷汗,打开信封,看完后气得扔在桌子上。
什么狗屁玩意,让他把画挂起来,每日虔诚祈祷,画中的骆神会保佑他一生平安富贵。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搞封建迷信,也不怕抓起来。
这世上要是有神,他就是仙。
石志军把画和信扔进灶膛一把火烧了,烧完了他没放心上,吃了早饭去工地。
搭档今天没来,换了一个平时不太熟的。两人上了五层楼的脚手架上,为了活多活少吵了起来。
吵归吵,两人尚有些理智没敢打架,然而不知怎的,两人脚下站着的脚手架突然塌了,从五层楼上摔下来。
石志军站在右边,对方站在左边。
跌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要死了!
耳边是呼呼地风声,似乎还夹杂了惊恐地叫声,石志军面朝下坠落,恍惚中看到了地上杵着一根钢筋。
完蛋了,要死了!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然而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往下坠落的身子转了个圈停住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挂在半空中,裤腰上的皮带卡在一根伸出来的钢筋上面,后腰上的痛还真真实实地存在。
接着,一声巨大的“砰”声从下面传来。
石志军往下看,一层楼的高度下,地上躺着那个同伴,一根钢筋穿透他的肚子,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同伴,身体僵硬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挂在左边,那人死在右边。
原本,钢筋穿破肚子的人是他。
劫后余生并没有让石志军感到幸运,坠落半空时后腰上挨的一巴掌,一直在他的心头盘绕。
包工头给他放了两天假,他回到家进了卧室准备倒头睡觉,却一眼看见放在床中间的一幅画。
他的心突突地跳,奔出去问他老娘,是不是有人来过。
石母诧异地摇头,“没呀,怎么了呀?”
“没事,我去睡觉别来吵我。”石志军表情严肃地回了房间,把画拿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一封信。
他抽出信纸,上面写着一段类似诵经的经文。
他盯着画盯了好久,找了洋钉挂在墙上,盘腿坐上床,看着纸上的经文念了九遍。
七天后,石志军又收到一封信,让他带着画到福城见人,按照那人的吩咐发家致富。
神秘的信和画救了他的命,他早就佩服不已,再见到发家致富四个字自然是深信不疑,带了几件换洗衣服来到福城。
前来接头的男人很神秘,总是半夜出来,穿着黑色长袍,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戴着面具只露出留着胡须的下巴。
说来也奇怪,那个胡须每次都不一样,忽长忽短,忽白忽黑。
最初,石志军跟着黑袍人去了北方一座山,挖出不少玉石和金子,发了一笔横财,他拿两成黑袍人拿八成。
黑袍人负责找宝藏卖宝藏,石志军负责挖宝藏,两人分工明确。黑袍人从不过问石志军的事,给了他极大的空间。
渐渐地,他发展了几个手下,坑蒙拐骗带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一个地方换一批人,能撑到最后没生病也没有逃跑意图的人,按照黑袍人的吩咐送到指定地点,至于他们回没回家,他也不知道。
石湾山是他们开采的第四处,去年底过来的,开采来的金子和原石都给了那个男人,能卖到多少他还是不知道。
黑袍人那么神秘有本事,给他十个胆也不敢问,只管拿钱。
公安问不出更多的信息,王部长拿着笔录和收缴来的画像给林霜天看,问她要不要去抓黑袍人。
林霜天摇摇头,看到黑袍人的描述她就想起一个人。
曾经猎鬼门里她的第一大将——钟勇。
只是,她附身在后世女孩身上时见过钟勇,他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几百多年。
难道他也跟着陆峥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了?
她对钟勇的忠心深信不疑,天地毁灭他也不会背叛她。至于他和陆峥合作,无非是想她复活。
林霜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找不到陆峥就找不到钟勇,不知他是否知道她穿越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