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妹妹。”小家伙脱口而出道。
穆宴辞嘘了一声,抬手,用好看的手捂住了儿子的嘴巴,轻声道:“此事,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你娘和姥姥、祖母她们,任何人都不许告诉,告诉了,就不灵了。”
小家伙懵懵懂懂地点头,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道:“我谁也不说。”
打发走了黏人的儿子,穆宴辞走进里间。
他看见颜大姑娘正在看书,便走过去,在一旁坐下。
颜圆青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见儿子没跟来,便随口问道:“崽崽呢?”
“去玩儿了。”男人轻声答道。
姑娘哦了一声,垂眸继续看书。
但旁边坐了一个大活人,圆青多少有些受影响,她忍了忍,偏头看向穆宴辞,“怎么了?您有话说?”
穆宴辞墨黑的眸光一黯,心里噌的一下升起一股躁郁,只淡淡地盯视着眼前的姑娘。
她为何总是如此?忽冷忽热,忽远忽近,随意拿捏他的情绪……
圆青被眼前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她笑嗔道:“您没事用这种眼神看着妾,妾真的很害怕,都不敢嫁给您了。”
手腕被那人捉住。
颜圆青一愣。
“圆圆后悔了?”穆宴辞嗓音有些低哑,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没有。你松开我,弄疼我了。”姑娘所有的伪装,在此刻悉数散尽。
男人墨黑眸光松动,“抱歉,圆圆。”说着松开了姑娘的皓腕。
手掌心还残存着姑娘肌肤的体温和绵软的触感,手指轻轻收拢。
圆青咬唇,没有吭声,视线继续落在书页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穆宴辞从来也不傻,他明白眼前的姑娘为何突然又与自己保持距离,无非是不爱他,不想给他希望,所以如此。
手指捏得生疼,指骨泛白。
默然半晌。
“颜圆青,太子府正在修缮,孤让工匠修一个花园,你喜欢什么品种的花儿,列张单子,孤让人给你寻来。孤知道,你嫁给孤,是出于无奈,你放心,孤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儿。单子列好了,让李四带给孤。”穆宴辞语调淡了许多。
不知为何,颜圆青忽觉心口一悸。
这分明是她自己主动的选择,可当眼前的男人变得如此冷漠之时,她的心却觉得不舒服。
姑娘肃着一张小脸,呆呆地嗯了一声。
穆宴辞没有再多待,起身走了出去。
圆青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追出去送他。
穆宴辞离开之时,戚氏叫住了他。
“宴辞,留步,我有事和你说。”戚氏走出了东厢房。
穆宴辞一怔,点头等着戚氏走近。
戚氏比手,示意两人边走边说,她要送他出去。
“宴辞,你同圆圆大婚,此事已定,我与庆国公……我们不重新结合到一起,不影响你们罢?别人不会嚼圆圆的舌根子罢?”戚氏忐忑不安道。
穆宴辞顿住脚步,垂眸看向戚氏,淡声道:“不影响。他们就算是说闲话,也不敢到我们面前说,岳母不必放在心上。”
戚氏点点头,“那就好。”
三日后,太子大婚的日期定好了。
钦天监选的是十月二十八日,说这天是今年下半年最适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在这一天成亲的夫妻,会受到天道的眷顾,庇佑他们夫妻生活顺遂,情比金坚。
民间听到这种说法,有不少未婚的小夫妻们为此更改了迎亲的日期,都定在了十月二十八日这天。
圆青自从把园子里的鲜花品种列了单子交给李四,便再也没有见过穆宴辞。
可是穆宴辞却派人来接颜闲出去玩过几回,问他都去哪儿了,颜闲说去了皇宫,见了皇爷爷,皇爷爷赏了他好多东西。爹爹还带他去了东宫,教他写字、下棋。自然也吃了不少好吃的,有时候也给家里人带回来。
这其中,就有颜圆青最喜欢吃的鲜花饼。
按照习俗,新娘子得自己缝制嫁衣,圆青有些别扭,想着自己若是一针一线缝了这套嫁衣,那和普通的待嫁新娘没什么两样,也就不是假成亲了。
她打算让府上的绣娘帮自己绣,戚氏却不同意,她说:“囡囡,娘不管你同宴辞是真成婚,还是假成婚,但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娘希望看到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娘不希望你假手于人,将来后悔。”
圆青辩解道:“我不会后悔。”
戚氏叹道:“囡囡,你的心思,娘知道。你怕宴辞将来变心,辜负了你,可娘瞧着,宴辞待你的心,是认真的。你不可如此冷情,伤了他的心。他毕竟是闲哥儿的父亲。”
好说歹说,圆青最终答应,由绣娘绣完主要部分,她绣衣襟前面的一只金凤凰。
嫁衣的花样子是圆青自己画的,交给八个绣娘,让她们日夜赶工。
嫁衣用的是上好的云锦。
这一日,圆青正坐在绣架前绣花,忽然,头剧烈地痛起来,她预感有哪里不对劲,在出岔子之前,忙起身离开绣架,唤道:“碧萝,我不好了!快、叫大夫和道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