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瞎猜了,太子妃不可能经常做菜的,估计也就图个新鲜。”
……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圆青懒得再回后院,就和戚氏在前院随意逛逛,李管事在一旁伺候着。
圆青注意到,院子里种了不少名贵的鲜花,假山石子旁还开辟了一块花圃出来,里面种了山茶花。
山茶花已经冒出了不少花骨朵,在微风和光照下颤巍巍地等着绽放。
这个发现令圆青心里一喜。
她又抬头四处张望,发现了抄手游廊也架满了紫藤花的藤蔓,虽然眼下并不是紫藤花开花的季节,但可以期待,明年春夏之交鲜艳的紫藤花就会从架子上坠下来。
她想起大婚前,穆宴辞问她要的鲜花品种单子,问道:“花园有人打理吗?眼下里面有什么花正开着吗?”
李管事忙道:“回太子妃,花园有花匠专门打理呢,奴婢前儿个去看了一下,开了好大一片菊花,橘黄色的,绛紫色的,还有粉色的,都有。有几株山茶花也冒花骨朵了,估摸着快开了。园子就在西北角,很大一片,还有假山、池塘和水榭,太子妃得空了去瞧瞧,一定会喜欢的。”
圆青听得心里欢喜,点点头。
她最喜欢赏花,明媚鲜妍的花儿令她心情平静而愉悦。
片刻后,圆青穿上了围裙,束上了襻膊,开始在厨房大展身手。戚氏肚子突然不舒服,回去解决了。
其余人都在厨房门口围观,被圆青笑着赶走了。
不多时,门口又来了两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穆宴辞和皇长孙颜闲,大的牵着小的,往厨房这边走来了。
厨房干活的人全都惊呆了。
不是、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呢?
怎么堂堂太子爷、皇长孙和太子妃,一个个的,都热衷于往厨房跑呢?厨房到底有什么好的?
原本被赶走的众人,又悄悄伸长了脖子,往厨房门口看。
颜闲见着娘亲在厨房优雅从容的模样,闻到香喷喷的菜香,笑眯眯唤了一声:“阿娘。”
圆青闻声,看一眼崽崽,抿唇一笑,瓷白小脸凹出酒窝,柔声哎了一声。
颜闲迈着小短腿,走到娘亲身边,踮起脚尖,拼命去看锅里做的是什么好吃的。
忽然,身上一轻,小家伙被穆宴辞一把抱了起来。
在一旁打下手的碧萝福了福身。
颜闲看到娘亲在做的黄金鸡,不由得两眼放光,下意识咽口水,娘亲好久没有做过黄金鸡了。
穆宴辞垂眸,仔细打量颜圆青做菜时的一举一动,墨黑眸光轻柔。
圆青察觉到身旁人在看自己,不觉有些面热,她心一乱,原本有条不紊的节奏也被打乱了,她捧着盐罐子,忘了自己将才到底放没放中间那口锅的盐了。
要是放了,再放,就会很咸。一旦过咸,食物就会变得难以下咽。
姑娘黛眉轻蹙着,有些迟疑,给碧萝使了个眼色,结果碧萝那小妮子一时晃神,也没注意主子到底放没放盐。
碧萝有些讶异,主子做菜,从来都不尝菜的,并且,主子从来都不会出错。
今儿个是怎么了?
碧萝偷偷觑了一眼高大挺拔的姑爷,寻思着,莫非是太子爷扰乱了主子的心绪?
一直以来,圆青都认为,好的厨师做菜都是不必反复尝味道的,都是凭直觉,就能把控好这个度。
第一次在太子府的厨房下厨,圆青并不想给下人们留下自己做菜不专业的印象。
可是,比起把菜做咸了的后果,圆青倒也不是那么放不下自己的脸面。
毕竟,她一个太子妃,要那么精湛的厨艺做什么?又不是要当御厨?
罢了,尝尝就尝尝吧。
只要她不在意,就没人会计较这个的,她想。
穆宴辞眸光轻动,唇角微勾,用眼神示意道:“娘子,为夫想尝尝那道菜,可否?”
圆青一怔,反应过来穆宴辞说了什么,心里一松,十分配合地搛了一筷子兔肉,还体贴地吹了吹,准备喂到眼前人嘴里。
但是,她喂的时候,父子俩却同时张开了嘴巴。
圆青又是一愣,眉心跳了跳,该给谁喂呢?
喂给谁,都怕剩下的那个失落。
于是圆青转了个方向,塞进了自己嘴里,唔,好险,竟然忘了放盐!
没有盐的食物,就等于没有灵魂。
可圆青嘴上也不愿认输,她支吾道:“嗯,味道还可以,淡了些,得再放点盐。”
颜闲见娘亲自己吃了,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他也好想吃哇!
穆宴辞则轻轻勾了勾唇,配合地嗯了一声。
圆青放了一勺盐下去,翻炒均匀,这回她拿了一个碟子,夹了三块上好的兔肉,吹了吹,先喂了嗷嗷待哺的崽崽,又给自己投喂了一块,最后给穆宴辞喂了一块。
男人乖顺地张嘴,接下,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圆青点点头,“怎么样?不错罢?”
颜闲点头如捣蒜,竖起了自己稚嫩的大拇指,“嗯,好吃!”他感觉自己中午要多吃一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