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么?”那人脚步微微一顿,低沉问道。
玉珠轻笑一声,“没有。”声音含笑,却有些鼻音。
桓颢颠了颠身上娇软的一团,低笑:“原来是有人在掉金豆子。玉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玉珠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觉得庆幸而已。”过了很久,两人越走越远,人潮渐渐稀疏。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巷子口。月光洒落在一半的巷子里。一半月色如水,一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玉珠手里拿着两个面具,有些惊讶道:“夫君,我们来这儿作甚?快回去罢。”
桓颢没有回答她,而是背着她走入了半明半暗的巷道。
玉珠心口提起来,心头思绪转了好几转,都没明白桓颢此举到底是何意。
她被放了下来。但她本能地就想拽着那人的胳膊离开。她害怕。
她被桓颢一把捞了回去,撞进他宽广温热的怀抱。吻落在她的耳畔,她浑身颤了一下。
远处传来缥缈的人语声。
饶是玉珠再迟钝,也明白那人的意思了。她有些羞恼,这可是在外面,怎么能……
那人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处点火,她看着对面墙壁上梨花白一样的月光,杏眸微微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捉住双手,按在墙上,而手上的面具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一刹那的紧绷之后,玉珠咬住了唇珠。
此时还是冬月,夜间很凉。一到了冬日就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毛茸茸的动物的玉珠,两截白皙笔直的腿露在外面,自然受不住,打了个寒噤。
玉珠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人撞破,那可真是……完蛋了。
但身后那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用可怖的力量夺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很快就失了神,鬓边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是桂花香味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珠低吟着软倒在桓颢怀里,喘息道:“哥哥,我冷。咱们回家罢。”
那人亲了亲她汗湿的小脸,低哑着嗓音嗯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动了片刻,直到一切都圆满才退出去。
那人帮她整理好衣裳,背着她踩着月光回去了。
沈氏见女儿脸色酡红,以为是着了风寒,很是担忧,回去便吩咐冯奶娘准备了姜汤,玉珠喝了一碗,果然好多了。
*
上次玉珠请了谢夫人举荐的贺大夫,给母亲程凤娘调理身子,开春后,程凤娘便有了喜脉。
时隔十六年后,桓鸿朗再次要做父亲了,他激动得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对妻子程凤娘嘘寒问暖,伺候得甚是小心翼翼。
程凤娘心情愉悦,面色红润,心想女儿果然是福星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如此一来,她的家庭地位,是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
程凤娘一高兴,自然事事都要为女儿考虑,转头又把贺大夫请去给女儿调理身子,希望她能早日有好消息。谁知,贺大夫无奈笑道:“桓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啦。”
这个消息,像鞭炮一样,在三个桓府里都炸开了。
桓颢得知自己要当爹了,倒是比桓鸿朗要稳重许多,只是夜里睡觉,总是要把妻子圈在怀里,手要摸着玉珠的肚子才能睡得安稳。
这年十一月十五日,玉珠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男孩儿叫作桓缙,是哥哥,女孩儿叫作桓仪,是妹妹。
桓缙和桓仪都生得粉雕玉琢,继承了玉珠和桓颢两人身上的优点,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
沈氏喜欢得紧,恨不得一手抱一个,可惜小宝宝太闹腾,她抱不住,生怕摔了孩子,只得作罢。
大老爷桓敞也很喜欢,他倒是能轻松抱起两个孩子,没事就上白虎大街来蹭饭,一来就坐大半天,有时候和桓鸿朗一人抱一个,倒也相安无事。
同年十一月底,程凤娘也诞下一个男孩儿,取名桓承德。桓鸿朗高兴得热泪盈眶,拉着亲家公桓敞的手大笑:“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得了如此优秀的女儿女婿,又让我中年得子,继承家业,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桓鸿朗一高兴,就大摆流水宴,吃了三天三夜。
三个孩子经常一块儿玩,只是桓缙似乎不是很满意,凭什么要喊比自己小的人小舅啊?
但是他娘常插着腰娇嗔道:“缙哥儿,你怕是屁屁又痒了,当心为娘把你的小屁屁打爆哦。”
小桓缙等爹爹下值回来,悄悄向爹爹告状,小奶音结结巴巴道:“阿娘……打……缙哥儿……屁屁。”
见母亲走过来,小桓缙又虎头虎脑地躲到爹爹身后去,只探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娘亲的反应。
玉珠在桓颢身边坐下,深深地看他一眼,轻笑道:“夫君,这兔崽子欺负他小舅,我不过吓他一句,他倒学会到你跟前来告状了。夫君可得给我做主。”
桓颢墨黑眼眸深深沉沉地看过去,伸手把小桓缙从背后捞出来,把小家伙放在腿上,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儿子软弹的屁屁上拍了两下,低沉道:“要听阿娘的话,再胡闹,下次直接打爆。”
小桓缙挣扎了几下,从爹爹身上爬起来,转而又奔向娘亲的怀抱。葡萄似的黑眼珠水汪汪的,奶声奶气道:“爹爹坏……”
玉珠轻嗤一声,向桓颢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夫妻两人背着儿子接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