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挣开他，往前快走几步，大喊道：“蔺启，我真恨你！你真是个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常宁转身，眼泪哗的一下涌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蔺启呆住。
“你永远也不明白，前世我有多爱你，追着你跑了五年，却只有一晚……你多狠心啊！你把纪颜娘推到我面前，让我看到她大着肚子，让我明白事情的真相，你让我内疚，让我自己走开……可我心里还爱着你啊，知道怀了你的孩子之后，我就决定生下来，我没打算让你知道，我不想让你更讨厌我，让你以为我是想用孩子来绑住你。”
常宁哭得打起了嗝，自己用帕子擦干，帕子都湿了，眼泪还是止不住。
蔺启瞳仁一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对此一无所知，他无法想象，常宁是如何独自怀胎十月，又如何生孩子难产的……
难怪她年纪轻轻会突然薨逝……
自责、愧疚、心疼、后悔的情绪如潮水蔓延，一点一点将蔺启吞没，他感觉自己整颗心突然要炸裂开来，疼得难以呼吸，凤眸猩红，眸光水润，却哭不出来。
他有什么资格哭呢？连她生孩子的时候都没守在她身边，让她带着巨大的痛苦和遗憾离开人世。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混账，该死！
蔺启掏出自己带有柏香的墨蓝锦帕给常宁擦眼泪，宽大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发顶，低哄道：“是我该死，是我混蛋，对不起，魏灵筠，我确实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常宁用他的帕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弄脏了他的帕子，她揉成一团，塞回去给他，瓮声瓮气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你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
后面半截话，常宁说不出口。
蔺启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低沉应道：“嗯。我答应你。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常宁脸上的泪痕，蔺启像对待世上最易碎的琉璃，目光温柔，动作轻缓。
常宁嘟着嘴，仍旧像气呼呼的河豚，并不打算就此给他一个好脸看。
她太委屈了。可不能这么好哄。
整理完，常宁和蔺启重新回到西次间，见许智和蔺珍下得正入迷，许智总是在蔺珍下错了之后让着她，笑着提醒她：“你确定要下这儿吗？”
蔺珍收回执黑子的手，抬眸看他一眼，笑得一脸羞涩：“我再想想。”
许智温声回应：“嗯。”
用过午膳，常宁特意给蔺启和许智创造了单独聊天的机会，带着蔺珍避开了。
蔺启把蔺珍相亲的情况简单交代了，最后问许智：“……知有，你对蔺珍，是什么态度？”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91章 91 、091
091/木云木夕
许智听完蔺启的话, 垂眸思索了片刻，“蔺三姑娘很好。”
蔺启深看许智一眼，颔首,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我知道了。”
他们是朋友, 他不会勉强许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儿。
蔺启走出去，许智看着蔺启的背影有些发怔。
常宁和蔺珍在院子里闲聊，瞥见蔺启出来，便轻声对蔺珍说：“我过去一下。”
蔺珍羞涩点头，“嗯。”
常宁快步走到蔺启面前, 两人走至后一进院子, 常宁迫不及待问他：“怎么样？许智怎么说？他愿意吗？”
蔺启沉默地看向常宁，搭在腰间的手指捏紧，轻轻地摇了摇头。
常宁一怔：“他看不上蔺珍？”顿了顿，“他是不是眼盲啊？我们蔺珍、配他许知有，也不算太高攀罢？毕竟，杨素秋有个次辅的爹, 蔺珍也有你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三哥啊？更何况, 你俩还是同年呢！”
墨黑眸光轻动，蔺启抿了抿唇, 唇角微微勾起, 不可否认，娇公主嘴里冒出来的我们蔺珍取悦了他。
他点头，“嗯，许知有有眼无珠, 他迟早也会像谢时安一样, 后悔不跌的！”
常宁气呼呼：“对, 让他后悔去罢！”想了想，又皱眉，“不对，蔺珍以后成了亲，不在他跟前晃，他也许很快就忘了蔺珍了，哪里还会后悔哦？”
蔺启看着她，没来由就想纵着她，声调不自觉低柔了三分：“嗯。那我去揍他一顿，让他后悔将才没有好好说话？”
常宁点头，“嗯。”
蔺启转身要走，却被常宁一把拉住胳膊。
“揍人就算了。”常宁松开那人的手，“我去找他谈谈。”
蔺启深看她一眼，点头：“哦。”
片刻之后，常宁把许智拉到西次间，关起门来审问。
常宁望着许智叹气，“许知有，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蔺珍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来给你说说。”
许智看一眼常宁，淡笑道：“常宁，您为何热衷于给我和蔺珍牵线保媒？还有杨素秋和谢时安也是您的撮合罢？”
常宁一怔，“自然是因为你们合适。杨素秋和谢时安是我撮合的，没错，可他们喜欢彼此，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不是吗？我知道，在杨素秋这件事情上，我偏帮了杨素秋，对你多少不公，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不能告诉许智，她之所以成全杨素秋和谢承平，不单是为了帮他们，更重要的是，她要守护她的母后。她要让杨素秋和谢承平长长久久地圆满下去，中途不会因为和离出现变故，所以，她帮了杨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