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昀跟在身后,无言地摇头。
“怎么回事?”
盛嘉昀耸耸肩:“抱歉啊哥,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
“她知道了,你要去换姑父回来。”
清朗的男人松了口气,抚了抚在怀里哭泣的人,随后扶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就这事啊,你一道歉,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姜予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道没来送行的歉,因为我怕自己会哭,有些不想来送。”
徐斯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小屁孩的逻辑,所以你现在是特地赶过来,是哭给我看的?”
他说得越轻松,姜予就越难过。揪着他的衣服,眼泪沾湿在他胸前的衬衫上。
“我哭,是难过另外的事……可是你怎么不告诉我实情啊?”姜予呜咽道。
徐斯年仍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顺便接过了盛嘉昀递过来的纸巾,松开怀抱,替她擦了一下眼泪。
白皙的脸蛋上有泪水流过的痕迹,脸颊还挂着两颗没掉落的泪珠,长长的睫毛粘在了一块儿,鼻头也通红起来。
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
徐斯年把她带到边上,耐着性子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两天说着说着,就忘跟你说了。”
听着举重若轻的回应,姜予更受不了,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
喃喃道:“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才没告诉我?”
“事情是不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解决?”
“你是不是,要过好几年才能回来?”
情绪一上来,什么安慰也抵挡不住,姜予越说越伤心,内心还伴随无法消除的担忧。
徐斯年哽住喉咙,只得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摸了下她的头。
“傻瓜,不会要好几年的,我们要组织律师团反诉,申请解封,法庭也需要时间审理,可能会花久一些时间才结案。但完成股权更替后,我也只是被限制出境,其他的并不影响。况且禁令随时可能解除,一解除,我就飞回来见你好不好?”
姜予拽住他的衣衫,蹭在胸前拼命摇头:“你肯定又是安慰我。”
“……”他无可奈何地沉出一口气。
姜予吸了吸鼻子:“你总是骗我,瞒着我,出了事也不告诉我,我不要相信你了。”
“不要相信我了吗?”他沉静地笑了笑,“真是傻,有你在这里,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回来。”
“……”姜予不解地抬起了头,望向他蹙起的眉心,微微凝起的眼睛。
还是那双好看的凤眼,只是往日里深邃的眼神,此时也沾染了几分水光,看得人心中愈发难受。
她情不自禁问:“为什么?……”带着哭腔,抽噎道,“我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徐斯年双手抚摸她的脸,擦干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凝神看着这个毫无安全感,因为哭过,越显楚楚可怜的人儿。
先是轻轻一笑,继而语气十分郑重:“我一定会尽快平安归来,因为——”他停顿着,执起了她的手,指腹轻摩她的手心手背,“我爱你。”
嗓音还是那么低磁,语速平缓,但添了几分深情,更显醇厚甘冽。
姜予原本陷在难过的情绪中,此时整个人怔住,僵愣地看着他。
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在说什么啊?
他是在表白吗?
“听见了吗?”他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地勾出笑,随后眼睛忽然变暗,眼皮一阖,把她揽在了怀里,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脸颊贴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我在说,我爱你!”
“……”
受到的刺激太大,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姜予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只剩下机械式的重复:“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这三个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很用力地把她按进怀里,眼睛紧闭,眉心处甚至挤出了少见的褶皱。
正在这时,徐斯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抱着她,另一只手接通了手机。
张齐说:“马上准备登机了。”
“知道了,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徐斯年松开怀抱,看着呆若木鸡,挂着眼泪的人,握住她柔软的手,捏了捏,温和说道:“要登机了,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急着回答,等我回来就好。”
单手臂弯勾过她的脑袋,手掌摸着她的头顶,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力道有些大,像是用尽力气,离开的瞬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说罢头也不回,朝安检处走去。
“……”
*
盛嘉昀一直站在不远不近地方,看着这对让他弄不明白的男女。
虽然并没有听见他哥具体说了什么,但是从行动上看,估计是表白相关的话。
唉,弄啥呢。
又感慨,怎么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缠绵悱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