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秋葵爱他。
红烧肉也好吃。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猎物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不是一次两次吵得他烦躁,这种废物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祁越一动不动地僵滞了很久。
他的刀也抵着薄皮下那颗软球好久。
最终刀锋一斜,沿着眼眶一次割到耳根,为那张脸留下一道深刻骇人的伤疤。
祁越转身臭着脸走到林秋葵面前,“头痛。”
这次是因为你才痛的。
因为你才违背了原则。
他简短的两个字里藏着复杂且深奥的控诉。
余晚秋看得胆战心惊,居然不自觉地怀疑,这人该不会对自己人也动刀吧?
当事人反而一脸淡定:“坐下来,给你揉揉。”
“不要你揉。”祁越一生气就嘴巴坏,“给我肉。”
林秋葵把碗给他。
他吃得飞快,没咬几口,似乎整块整块肉往肚子里吞,简直……像原始动物一样。
吃完,林秋葵又递过去一颗牛奶草莓。
吃饱的祁越懒洋洋,有点气消了,肯理她。
“什么东西?”
“草莓,你试试。”
看着就不好吃。祁越带着一脸‘给你面子’的嫌弃表情,咬了一口。
“还行吗?”
“难吃。”
“打架去了。”他站起来。
“带上妮妮?”
“不。”他厌烦地压着眉头,“我都不够打。”
凭什么还要花时间找猎物分给迟钝的树袋熊?
“不打,就让他跟着。”林秋葵说:“免得你又‘睡着’,大家都担心。”
之前没提这茬,是因为料到祁越不会轻易答应,队伍人手也不够。眼下够数了,自然不能让他继续冒风险独自出去。
“谁担心。” 祁越突然看了过来:“你担心?”
“担心。”
“……麻烦死了。”
祁越一边抱怨着,一边俯下身,下巴挪到林秋葵的肩膀上,脸贴着脸,飞快地蹭了一下。
扭头瞥到余晚秋:这又谁?
不管是谁都不妨碍他一秒暴露凶恶的本性,宛若护食的野兽,瞬间炸了毛,低声怒斥:“滚开!”
余晚秋被这一来一去的互动看得傻眼,竟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啊?傻逼吗?
“我的。” 祁越说,胳膊圈着林秋葵。
“喔。”余晚秋愣愣地挪远一点:“这样行吗?”
“不。”
又挪一点:“行了吗?”
他啧一声,刀尖点地,指定一个伸长手都碰不着的地方,亲眼看着余晚秋坐到那里,又对她示威性挥了一下刀,之后才叫上无所事事玩羽毛的唐妮妮走了。
余晚秋的眼神回到林秋葵身上。
好奇怪啊,这两个人情侣不像情侣……该怎么形容呢?那种奇特的氛围,外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她默默好奇着,奈何林秋葵没有给她机会深思,没头没尾地说:“去拉她起来吧。”
“谁?”
“白娇娇。”
余晚秋循声望去,原来白娇娇还躺在地上。
方才祁越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轻蔑而阴冷,将所有不满尽数转移到白娇娇身上。她的身体近乎定格于那个瞬间的威慑中,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血液一瞬间逆流到头顶,以至久久回不过神,手指难以动弹。
良久之后,余晚秋的脸影影绰绰地现出来,不知在这站了多久。
“还好吗?” 她屈着膝,伸出手,“我拉你起来吧,娇娇姐。”
居然还叫她姐,白娇娇不禁嗤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贱的?”
余晚秋摇摇头:“我真的没有教迟瑞说那种话。”
她还误会白娇娇介怀自己弟弟说过的话,连带着也排斥她呢。
真有人能天真到这个份上吗?
白娇娇表情微妙,搭着手,慢慢从地上起来。
内心抱着揣测,余晚秋提出送她回去,她没有拒绝。本想借此机会试探态度,辨一下真伪,谁知这家伙一开口,满嘴的鸡汤味。
什么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不是情侣,可是他们关系氛围挺好的,你还是放弃吧……
什么娇娇姐你长得好看,肯定有很多追求者,没必要因为上官鹏糟蹋自己……
说着说着还挺来劲,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我没有经历过具体的事,说这种话可能显得很虚伪。但我真的这样想,成年人之间发生关系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我们应该正确看待它。不是跟谁发生过关系就归属于谁,也不是跟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就会‘变脏’。很多概念上的东西,其实是社会施加给我们的观念枷锁。我觉得……”
这家伙语文成绩肯定好,估计社会课也学得不错。话题越说越大,就差探讨身而为人的意义。
一个真实的傻白甜,真金白银那么真。
白娇娇确认完毕,神情放空,压根没兴趣听她一堆含蓄的劝解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