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错综复杂,构造可比迷宫。
大伙前进途中意外碰到几只游荡的怪物,体型约有常见的宠物猫狗那么大,长相异常惊悚。
一只六足双触,足底生有弯弯的尖钩,拖着臃肿斑斓的腹部前行;一只活像传闻中的深海怪物,表皮粗糙褶皱,没有脚,没有眼睛,唇部外形近似盛开的花朵,从中伸出两排尖锐的、类三角形的锯齿,在地上不断蠕动前进。
第三只更离谱,身体肥硕,如滚过泥土的巨型蚯蚓,呈环状,顶部钻出两颗凸爆的眼球,眼下满是獠牙。
“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阿金忍不住在包嘉乐建立的「脑内聊天室」中发问。
后勤组提前做过功课,兢兢业业地展开科普:“第一只是头虱,也就是我们常说寄生在毛发上的寄生虫。根据相关词条记载,雌虱往往会在交尾后的1-2天开始产卵,每天3-9颗,一生约产50-150粒。卵经过5-10天孵化成幼虫,幼虫褪皮3次成虱,两周后又可产卵。繁殖速度极快,而且吸食人血……”
“第二只、第三只都是比较常见的管状蠕虫和蛆虫。”
“哎,研究所里的实验动物数量远胜人类,D级怪一定是最多的。本以为它们被封锁在特定环境,没有食物供给,半年的时间差不多能饿死。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后勤组简直头皮发麻:“没想到这些细菌、寄生虫也能被怪虫寄生,而且存活能力更强。当下这个情况,只怕隔壁楼里那些高危病毒……”
“总之我们小心为上吧。”
这句话在这个境况中说出来,相当于:我们自求多福吧。
队员们听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挠头发,放轻脚步,只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一击斩杀拦路怪,省得动静太大,引来可怕的病菌潮。
就这样边走边杀,不知怎的,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他们非但没找到地图上标志的控制室,反被一股若有似无的诡秘气息所笼罩。
雾好像又浓了些,空气凝滞而沉闷,让人产生一种近乎活埋的压抑感。
强力手电筒的光打出去,不到半米便被黑暗吞噬殆尽。鬼气森森的长廊里,不管你发出多么细微的动静,四面墙壁好比天然音响,总能传递出一波又一波扭曲的回音。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保险起见,队伍里全程没人支声,所有人都在沉默中前进。恍惚间,好像世界上的人类都消失了,只余下一张张面具里粗重的喘息。
“受不了了!”
阿金第一个停下脚步:“我们这是在原地打转吧?是吧?”
江然接得淡定:“对啊,必要流程,你才看出来?”
包嘉乐紧紧抓着夏冬深的衣摆,身后走着妮妮,依然吓出哭腔:“对不起,秋葵姐姐,我、我有点害怕这里……”
童佳听了,低头问身边的小女孩:“小薇,你还好吗?”
小薇脸白嘴硬:“我是大人了,没有特别怕。”
“喂——”
体格最壮的阿钢,忽然粗声粗气地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角落里闪过一个人影?”
“哇,别吧?!”阿金惊得原地跳起半米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有没有搞错啊,拿这个吓唬我?”
阿钢微微低下头,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中却饱含严肃:“没空跟你开玩笑!我亲眼看到了。”
“第一次是拐弯的时候,玻璃里映出一个人,高高瘦瘦,一下就晃过去了,我以为是幻觉。可没过多久,后面一直没声,我想回头看看你们有没有跟上,结果又看到那个人从左边那条路上闪了过去。”
“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说得斩钉截铁。
“难道是之前那三批人里的幸存者?或者怪物。” 骨女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叶依娜提出质疑:“如果是幸存者,为什么要跑?如果是b级怪物,为什么外形没有畸变?我只见过遇到人往上扑的怪物,目前还没见过主动避战的。”
“那总不能是鬼吧?”
阿金搓着手臂靠近骨女,被骨女嫌弃地一把推开。
队里两个小孩这下真怕了,一个咕咚咕咚蹿到妮妮的身上,死死抱着脖子;一个眼神闪烁,悄悄往人多的地方靠。
稀里糊涂迷了路,凭空又冒出个来历不明的鬼影,林秋葵觉得饿了,就提议原地休息下,找准问题理清思路再说。
“……”
童佳队集体无语。
这人担着半个行动指挥官的职责,看上去即没实力又没气场,跟拼团来旅游似的,就差往脑门上刻‘重在参与’四个字。
他们信不过她,齐刷刷转头看队长。
童佳稍作思考,同意了:“后勤组快速检查地图的准确性,其他人有事报告,不要走远,禁止单独行动。”
总算能休息了!
这就休息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蹦进脑海,谁让俩队长都达成统一意见了呢?
众人放包的放包,喝水的喝水,大部分借着手电筒光,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或袋装泡面干,张嘴一阵狼吞虎咽。